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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哲不耐烦，回头催他：“你能不能快点？磨磨唧唧的。跟个老大爷散步似的。”

何霁野不客气的回怼：“等不及你就跟你弟先回去。”

方哲顿时闭嘴了。

可不能先走，他能把他弟带出来玩就是拿何霁野给他弟补数学当借口的。凶点就凶点吧，能跟着他就行。

何霁野拉开口袋，凑到沈鸢面前，像小孩子炫耀糖果一般：“要吃吗？”

沈鸢失笑，手伸到何霁野口袋里，不客气地拿了一大半：“吃！”

何霁野拿起沈鸢手里的一颗糖，撕开包装塞进嘴里：“昨天送你的糖好吃么？”

沈鸢没回答这个问题，倒是从那一堆糖果里，挑了一个出来，在何霁野面前晃了晃：“这个好吃。”

何霁野从沈鸢手里拿过那颗糖，捧在手里，仔细看了一遍，点点头，把糖握在手里，塞进口袋。

沈鸢激动：“还有六天就要跨年了！”

“准备去哪儿玩？”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跟林薏衾、孟黎她们。”沈鸢含着糖，一拍脑门，“我忘了，林薏衾有对象了。那估计就我跟孟黎了。大概去广场看烟花。”

何霁野低头靠近沈鸢，声音听得沈鸢耳朵酥麻：“你指的‘意外’是什么情况的出现？”

“你啊，你就是我的意外。”沈鸢目光炯炯地看着何霁野，大大方方地说，“你喊我出来跨年，我就不跟孟黎一起了。”

何霁野挑眉反问：“暗示我？”

沈鸢笑，坦然地承认：“我这不是暗示，是明示！”

何霁野轻笑：“好。”

两人继续走着，沉默了一会。

何霁野没忍住，还是问了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你来电影院的路上发生了什么？”

沈鸢轻描淡写：“就是孟黎的一个朋友被人欺负了，我吓唬了那群人一下。”

“高二的么？”

“对，所以是吓唬嘛。嘿嘿。”

“那人叫什么？”

沈鸢咬着嘴唇想了半天：“好像是......徐......徐清阳！”

何霁野听到他名字，立即感叹：“是他啊。他在我们年级可出名了。长得帅，还是全省游泳冠军。”

沈鸢附和：“在我们年级更出名，仅仅是因为，长得帅！”

何霁野第一次主动跟沈鸢分享八卦：“不过听别人说，他因为体育成绩太好，那些比不过他的人天天欺负他。他转学来没什么朋友，第一次反抗，被打得可惨了。后来那群人欺负他的时候，他就忍气吞声。”

沈鸢却想到了孟黎：“啊......那孟黎那段时间一定难过死了，自己很想帮他却无能为力。”

“嗯，所以你的帮助对别人来说都是一次拯救。”何霁野满眼温柔，“但前提是，你得保护好自己。”

沈鸢往何霁野身边蹭了蹭，点点头：“我知道啦。”

两人走了一段距离，何霁野突然开口：“那你把跨年那晚的时间腾出来给我吧。”

“一整晚么？”沈鸢眨巴着眼睛。

何霁野回看她，从眼睛到嘴唇，喉结滚动：“嗯，一整晚。看完烟花，我送你回去。”

沈鸢一口答应，甜甜地笑，小梨涡格外明显：“好！”

后来沈鸢问起何霁野，为什么会变得那么柔软、那么坚定时，何霁野只是淡淡笑了笑，说，我喜欢你、我爱你，这七个字是从来没办法在餐厅、电影院或者某条短信里表述清楚的，必须用以后所有的事物和时间来证明。既然我喜欢你，我就要让你知道，让你感受到。

两人肩并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走在回家的路上。

灯光忽明忽暗，照亮两个亲密的身影，树叶被风吹得扬起，哗啦啦作响。沈鸢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话。

还有七十亿年，太阳就是膨胀爆炸，然后熄灭死亡，还有七十亿年，地球就会灰飞烟灭，我还可以喜欢他七十亿年。

何霁野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把沈鸢送回去之后，给方哲弟弟补了一会数学。

客厅漆黑，家里一盏灯都没开。主卧门已经关上了，何霁野以为爸妈已经睡了，没再开灯，脱下羽绒服，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轻手轻脚地去厨房倒水喝。

因为住的是隐秘性比较好的一栋两户的老别墅区，一到晚上格外安静，一点很小的声音都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

主卧门被打开，王雅萍裹着一件厚厚的睡袍走出来，看到厨房亮着灯，从二楼走下来，撞上了喝完水准备回卧室洗澡的何霁野。

何霁野扶住他妈：“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