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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洋弯下腰，观察了一会，笑道：“他在这里坐上了马车。薇薇，你看这里，这应该是他的脚印，这里还有些小泥点。咱们跟着这条车辙走就行了。”

他让小黑嗅了嗅那条车辙，然后，他们继续前行。

为了避开可能存在的缉捕者，他们还是坐上了一辆小马车，只让小黑在前面跑。

傍晚时分，他们进了燕洲府城。

燕洲府距离京都已经不太远，三面有山，地形险要，自古就是一座大城。现在，它处在由海路进京的要道上，许多洋人都在这里做生意，比以往更为繁华。

小黑一路嗅着，一直把他们带到一家叫“燕来居客栈”的地方。在那里，它又犹豫不决起来。先是低头在地下嗅，向客栈跑了两步，然后，它转了个圈，又跑了回来。

龙洋推测——它又发现了柳三郎的气味，只是，在没有得到新的指示之前，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继续追踪车辙。

“找到他了。”龙洋兴奋地压低声音说。轻轻吹了声口哨，小黑得到召唤，跳进了车厢。

龙洋看了看客栈，叫车夫离开这里。他们到了对面的巷子里，下了马车。

把车夫打发走之后，他们先找了家客栈住下。

龙洋叫薇薇在房间里休息，出门找了一家洋人开的理发店，在那里改了发型。

在一名洋理发师的建议下，他留了一个长刘海，左边的头发垂下一长绺，遮住了半边眼睛。那人问他要不要染发，他想了想，要求那人把头发染白。

“那样不好看。”那人说着有些生硬的中州话，摇了摇头。“不过，如果你非要坚持的话，我倒是可以调制出一种颜色。”

洋理发师把龙洋的头发染成了一种雾灰色，龙洋看了看镜子，觉得很满意。忽然又想到，田威虎不会忘记小黑，应该也给它来个易容。

“好看吗？”回到客栈后，他问薇薇。

薇薇看着龙洋一头灰白的头发，点了点头“好看，很英俊的。显得很成熟。”

她说着说着，眼睛忽然有些红了。“爷爷受伤之后，他一头的黑发也是先变成了这种灰白，再后来……”她语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薇薇，我选择把头发染白，也是为了纪念爷爷。不要再伤心了。我给你变个戏法，好吗？”

龙洋拿出从洋理发师那里买来的东西，把小黑染成了一条小花狗。薇薇见了，咯咯的笑弯了腰。“该叫它‘小花’了。”她笑着说。

“是啊。不过还是不要给它改名的好，我已经给它改过一次名字了。”龙洋看着小黑的模样，也笑了。“你带它玩吧。我该去会一会柳三郎了。”

燕来居处于巷尾的转角处，论规模只称得上不大不小，装修却十分讲究，有着中西合璧的风格。

它的主楼坐北朝南，共有三层，走廊上都挂着灯笼。

三层楼房的房间，都装着大玻璃窗户，丝质的窗纱低垂，既为客人提供了透光通风的需要，又能保护客人的隐私。

一楼和二楼有不少房间透出灯光来，可知已经住了人了，三楼却只有靠着东边的一间房亮着灯。灯光从窗纱透出，没有人影投在它上面。

龙洋仔细看了看三楼，发现那里的窗户更大些，灯笼也更精美。很显然，燕来居最好的客房全在那里。

他走到客栈的柜台前，把几张钞票拍在柜台上，“掌柜的，给我来一间最好的上房。”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买了一身不错的行头。现在，他戴着盔式太阳帽，把茶褐色的水晶石墨镜插在上衣口袋里，说着一口流利的京都话，尽量将京城富家公子的派头摆个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