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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爱恨交加-并肩战斗的我们(7)

作品:《 铁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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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周以后,在于爱华的督促下,毛明明传真来了陵城市矿务局关于DSY产品的评价报告。

周副厂长、黄博、袁梁、于爱华四人一起,赶到了吴厂长的办公室,周副厂长把陵城市矿务局关于DSY产品的评价报告,递给了吴厂长。吴厂长拿起眼镜戴上看着,所有的产品及其相关项目栏都是“√”,而只在企业资质资格栏里是“×”,最终的结论是一机厂不能成为陵城市矿务局的合格供应商,也即意味着DSY产品不能进入陵城市矿务局的采购名单并为其使用。

周副厂长说,他给鲁总工打了电话,鲁总工的答复是,DSY国产替代产品没有进入国家及省煤炭局的产品目录,一机厂也没有煤矿产品的资质。

吴厂长看看报告,看看几个人,问道:“如果办资质、进入省煤炭局产品目录,需要多长时间?”周副厂长说:“听他的意思,这个需要的时间不会很快,而且需要前期花不少钱。”吴厂长思忖片刻道:“这个项目现在先到这里,待和上级部门汇报、沟通后再说。”

几个人来到四楼,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袁梁焦灼的心终于不再焦灼了,他的心被一盆冷水浇得冰凉,他呆坐在位子上,什么都做不下去。于爱华背对着他,心情和袁梁一样。

DSY300产品前途未卜,作为担纲设计技术员,袁梁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对于H80/10这样的老产品,日常的技术类工作很少,一大帮技术人员早就有了细化的分工,每个人按部就班各司其职就可以了。自从接到陵城矿务局的DSY300产品评价报告,几个人向厂长汇报后,DSY300产品按下了暂停键。

一机厂作为地方国企,一直沿袭的是党指挥枪、党支部是最高的权力机构,党支部书记是这个机构的核心及最高的决策人。但随着国家改革开放,国企改革顺势推进,1984年开始试点,1987年开始大力推广全民所有制企业实行厂长(经理)负责制,自此,厂长成为工厂的一把手,党支部书记不再是一把手,加快了企业改革的步伐。正是在1987年底,一机厂党支部改为党总支,厂长负责制也被正式确立,厂长就是一机厂的一把手,而且权力更大,自此,吴侠厂长就成为了一机厂说一不二的人物。因此,对于DSY300产品来说,他拥有唯一的话语权和决策权。何况,对于开发新产品来说,一机厂失败的例子比比皆是,谁也不会在此刻妄动或异言。

于爱华作为协助袁梁的技术员,她的工作有了新的安排,她负责五分厂钣金工艺,五车间也是二百多人,大小设备一百多台套,是上次技术改造的重点分厂/车间。

目前来说,按照周副厂长的指示,袁梁只再对DSY300产品图纸进行最后的校对和整理。袁梁猛然间从紧张繁忙中停顿下来,一下陷入到百无聊赖中,完全没有了精气神。其实,在一机厂这样的大中型国企,清闲的人、闲着的人比比皆是,专职的妇联主任也就是在每年的三八节给女工买点东西,专职的工会主席、工会干事每天就是闭门聊天、喝茶,职责所在,干不了其它的。而国企的性质决定了这些部门、人员又是必须设立的。除了这些部门、岗位以外,其它和生产经营有关的岗位,也大有清闲的人。

档案室的王美春肯定就是其中一个清闲的人,平日里几乎很少有人到她那里查资料、借资料,只在每年的年初才会收缴上年的资料,整理、归类、装订、存档,每年也就是一个月的事。

楼上楼下,袁梁一抬腿,就来到了档案室。忝列五朵金花一员,王美春每天自是端着架子高冷范,但在人后和熟识的人则是另外的样子,偏安于办公楼一角的档案室也就形成了一个小圈子,陶慧娟自不必说,设备处的内勤叶倩红也是这个小圈子里的其中一个,而袁梁只能算是圈外人士。

袁梁来到档案室,叶倩红就在,叶倩红正在向王美春大倒苦水。此时,一机厂正如许多国企一样,为了加强内部管理,引入了经济责任制。作为厂长,每年市经委会代表市委市政府和厂长签订年度经济责任书,作为对厂长的年度目标考核。在企业内部,对非一线操作岗位,即行政后勤岗位也引入了岗位经济责任制考核,每一个岗位都有岗位说明书,每一个人都有经济责任制考核表,考核表内容大多来自每个岗位的岗位说明书,即每月初,部门领导会根据每个人的工作业绩,对照经济责任制考核表进行打分,打分以后,再对照个人系数、当月工厂绩效,进行乘积,最后得出个人的当月绩效工资。正是实行经济责任制,推行绩效工资,随着一机厂的效益大幅提高,一机厂的工资也连着翻番,员工收入排列武城市企业第一,此时,到一机厂来上班成为了就业的热门,即便如工商局、商业局、水利局等这样的政府部门,也陆续有人办理调动进入一机厂。此时的一机厂,赫赫有名的国企,一样的国家干部身份、一样的级别,来到这里工资高出很多,人们大多看到眼前的利益,谁也不会想五年、十年之后的事。

既然部门领导要给员工打分,打分的内容既有定量也有定性,定量的还好说,定性的就难把握了,基本靠部门领导的个人认知,领导认为你这项工作完成好就给你打高分,认为你完成不好就给你打低分,这样就有了操作的空间,有了部门领导展示权力的地方。设备处处长高冰每个月肯定会为下属打分,他给吕建超、刘凯打分恨不能一百分,给叶倩红打分基本上在八十五分上下,就是这样的面也不要,就是这样的欺负人,你又不能怎么样,这就是叶倩红的屈辱。

叶倩红眼泪吧唧地诉说着:“这也太欺负人了,每个月都是这样,这是逼着人走绝路啊。”王美春拉着她的手说:“不行就找厂长评理,还治不了他。”叶倩红抽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找过厂长,厂长说问问,谁知道问过没有,我怎么再去找。”袁梁问道:“每月都是这样打分的话,每月就少几十块钱,一年下来少一个月的工资了。”王美春道:“可不是,这不是个小数,哪个部门打分不是尽量少减分,只有这样不顾面子的人才会这样。”袁梁接着问道:“他为什么给你打这样低的分,你找过他个人没有?”叶倩红说:“我都找他好多次了,吵了两次了,他说他就是那样打分,他认为我的工作就是没有做好,我可以找厂长投诉,这还要脸吗?”袁梁接着问道:“你肯定是得罪他了,不然他为什么针对你一个。”叶倩红委屈道:“我要是知道我怎么得罪他就好了,心眼小的针眼样。”

对于设备处处长高冰,袁梁也有了解,最起码他和周副厂长就不对付。高冰和周副厂长同年进厂,同年提拔为处长,而周副厂长提拔为副厂长的时候,他则原地踏步。同一年毕业进厂,我也是郑州机器制造学校机械专业出身,你是四年的本科,我是三年但也差不了多少,我的水平比你差哪里啊,我觉得一点都不差,为什么我就不能当副厂长?自此,高冰和周副厂长的关系发生变化,设备处也就成了技术处的对立面,几乎每次的中层会上,设备处是逢技术处必反,必须反对,你说的就是错的,就是不好。这种对立,全厂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