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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飞龙抓着萧云义冲进葬墟。

葬墟大门倏然在半空炸散成无数火花。

火花飘落，点缀这片早已疮痍的大地。

张朝元望着满天的火花，心中不禁怅然若失。

“沈梦汐，希望还有再见之时。”

接着他仰头看去，九霄之上的大黑佛母法相突然崩碎成无数流光，挥洒这片大地。

唰！

一道虚弱的身影从九霄落下。

徐有光苍老的身躯从大黑佛母体内脱出，狠狠砸在高高的祭坛上，张朝元见到徐有光落败，立刻抄起七星炼魔剑冲了上去。

“你该死！”

七星炼魔剑观察徐有光胸膛，将他钉死在祭坛上。

徐有光眼中无光，嘴角泛起难以名状的笑意。

“最终……”

“还是败了啊。”

“人，就真的没有办法赢过神吗？”

吴老踏空而来，走到张朝元身边。

“不是人赢不过神。”

“而是你为了追寻权力，早已放弃了人的身份。”

吴老可惜地摇头。

“昔日的你还会在乎苍生的喜怒哀乐。”

“然而居庙堂之高许久，芸芸众生在你眼中已经从一个个实质的形象，抽象成一个模糊的群体。”

“在你眼中，死一万人是个数字，死百万人也是个数字。”

“当你习惯以所谓大局来看待苍生，你就很难体会个人生老病死之苦，也就失去了对苍生的共情。”

“不能共情苍生，不配为神。”

吴老环视满目疮痍的宁远县。

“此地是你的故乡。”

“被佛母吞噬的百姓，都是你的乡亲，跟你同根同源。”

“你却义无反顾推行你的计划，何曾考虑过他们的死活？”

徐有光摇头苦笑。

“败了就败了。”

“我何须再听您的教诲？”

“况且这教诲您不觉得太晚了吗？”

徐有光身体点燃熊熊道火，灼烧他的残躯。

吴老眼睁睁地看着徐有光将自己烧成一团灰烬随风飘散，眼神中充满落寞和叹息。

“所以，这座神龛你原本是想给徐有光的？”

吴老点点头。

“那为什么最后选择了我。”

吴老一笑。

“因为你很真实。”

“真实？什么意思？”

吴老沉默片刻说道。

“因为你本性贪生怕死、个性又有点胆小懦弱，为人处世又世故圆滑，喜好趋吉避凶……”

“等等！”

张朝元赶忙打断。

“不是要夸我吗？怎么又骂起我来了！”

“我在你口中如此不堪，那你干嘛还把神龛传给我？”

吴老拍着张朝元肩膀安慰道。

“就是这样才显得你真实。”

“因为你所要庇护的芸芸众生或多或少都是如此。”

“你能理解他们恐惧，能理解他们的喜好，才能共情他们的人生。你且记住，神明不主宰苍生，苍生却哺育神明。失去对苍生的共情，哪怕你成了世上唯一真神，也将失去神格，堕入无间。”

吴老的一番话让张朝元不禁低头沉思。

“吴老，您……”

张朝元抬起头，却发现吴老的身影逐渐虚幻。

“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