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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伦威尔和鲁伯特的决斗很有意思，直到不解风情的玛格丽特横插一脚为止。接下来嘛，四人众陆陆续续登场。

“说实话，今天已经够累人的了。”简·勃朗特说着往地上一蹲，似乎在寻求能得到片刻喘息的姿势，“殿下，虽然不太想打击您的热情，还请尽量避免干那些增加我们工作量的事儿。”

两边都非常熟悉礼仪，当“血腥公爵”阻止他们（虽然并不直接）继续进行决斗的时候，他们很清楚应该听命。战局瞬息变化，决斗只会碍事，再说其实没什么必要。纽瓦克城内外并没有呈一边倒的趋势，他们作为各方指挥之一，有义务引导士兵。克伦威尔接受鲁伯特亲王的决斗完全是出于礼节，所以根本没有认真对待。

鲁伯特很清楚他应该遵守礼仪，中断决斗，但他不在乎。三十年战争少有敌手，在奥地利结束三年的囚禁、投奔他的舅父查理一世以来，克伦威尔是为数不多能够激起他兴趣的家伙，年龄代沟无法改变他们是一类人的事实。他不知道下次再能和情投意合的家伙决斗会是什么时候。因此，他把礼仪抛到九霄云外，认定假如有人接受决斗，那就肯定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假如纽瓦克之役能够一帆风顺——目前也没有理由认为王室会落败——全英格兰又有谁在乎他这一丁点儿小小的违抗呢？

因此，去他喵的，他就是要继续决斗。

就算鲁伯特无视阻止惹恼了玛格丽特，公爵也没有表现在脸上——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区区亲王的决斗真不会影响什么。她带着其他三人来到角落，这里能看清整个擂台但不至于打扰到场上的你来我去。

“简，爱丽丝，你们觉得谁能赢？”玛格丽特问道，几分钟前的高脚杯又捏在了手里，玛丽正斟上新的果汁。

“根据我对他们的理解，一边是能在23岁担任骑兵司令的勇敢战士，另一个则是刚刚跃升为骑兵团首脑、不被长老派信任的中年大叔，答案非常明确。”爱丽丝观点中肯，说实话，决斗没什么值得观察，而且克伦威尔还在放水，对鲁伯特的态度，怎么说，有点像父辈的仁慈。

双方都是技艺精湛的骑兵士官，按理说对决够养眼的，可惜这不是豁出去的战斗，自然没有势均力敌之谈。爱丽丝确定鲁伯特肯定知道克伦威尔尚未使出全力，只是暂时不想结束——比起思考局势走向，他更想直截了当的厮杀。

此刻擂台上决斗的有趣程度和看油漆变干差不多。更确切地说，无非是两位经过良好训练的专业人士在做他们已经做过十次百次的事情，没有任何戏剧性的插曲，也不会发生意外——毫不夸张地讲，几个世纪前英格兰上级阶层兴盛的骑士对决都来得比这个有意思。爱丽丝目睹的决斗并不多，但前世还是郑谦启的时候殊死搏斗可谓是家常便饭，何况专业人员完成本职工作通常并不是扣人心弦的死亡竞赛，所以还是略微感到失望——看了那么多年的土味节目，她期盼见到优雅的活动——不自觉地微微叹气。

“和你期待的不一样吧，前辈。”简笑嘻嘻地说道，将注意力转移到小萝莉身上。

“我不确定我该期待什么。”爱丽丝看向一边，玛格丽特正和她的贴身女仆窃窃私语，而后回过脑袋，直视后辈的眼睛，“决斗比我想象中要随意得多。”

“他们可以说是彼此的知音。”眨了眨眼，简俏皮地回答，“他们谁也不想杀死谁，你可以单纯将其视为青年在向他的长辈发脾气。”

“快结束了。”简接着说道。除了报告进程外，其他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爱丽丝怀疑宣布判定点完全是为了她。小萝莉的视线转向擂台，鲁伯特已经将克伦威尔逼到后者所在区域的边线。

“谢谢。”她轻声说道，简报以微笑。

脑伴倒数决斗结束的最后十秒——简共享了结果预测功能。数到零，克伦威尔的刺剑被挑到空中，鲁伯特的武器搭在他的左肩上。

爱丽丝眨眨眼，并不满意。从骑士角度来评价刚刚发生的一切，无疑是精彩的表演。但是从个人体验的角度来看，就有点······

“就这？”她问道，并不是在问特定的人。

“就这。”结束悄悄话时间的玛格丽特接过话头，走向胜负已分的二人。

“很精彩。”正主离开，玛丽代为回答。

“不刺激才对。”简插话道。

“那还有什么乐趣呢？”爱丽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其他人可以，但他们不行。”玛丽将酒瓶（果汁瓶）收回，盯着小萝莉，一脸严肃，“他们都很重要，不单单是纽瓦克。”

“说到这个。”爱丽丝拘谨地继续道，“丹尼尔·哈维怎么个说法？”

“哈维爵士······”女仆张开嘴正要说明，直道突然变得非常喧闹。

原本对峙站立的两支队伍不知谁带头，混战在了一起。玛格丽特的和事佬工作造成了非常严重的问题。

优雅的“血腥公爵”第一次有些狼狈地出现在她们面前。

“问题很大。”她的语气从来没这么急促过，可见突发情况远超估计，“原以为是黄雀，但现在看来是猎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