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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地下坤宫无日月,却使舞象化嘲风

作品:《 艾尔登法环:乱舞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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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两个伍安大打出手,刀剑交错,门外布莱泽听到兵器碰撞,啸声连连,忙上去问道:“小安,又有何事?”

伍安格开一招,退后几步,偏头冲身后道:“大哥莫急,我遇到个冒牌货,不宰了他,怕是没法向前。”

“冒牌货?”布莱泽诧异,随后大惊,“这么说来,他们真的造出能够变人的泥巴了?”

“现在再用泥巴这个词貌似不太合适了。”伍安换了架势,“待会再说,我先取它首级!”说罢,伍安挺剑而上,又与假伍安斗在一起。这假伍安起初打斗时着实憨本,空有一身兵器,却只会横来竖去,胡乱挥砍。纵使它速度飞快反应非常,但使这等粗劣招式,在伍安看来,不过微末功夫,不足为虑。对方每使一招,他都能瞬间想到破敌之法。归根到底,还是他的技艺比之这假伍安更加纯熟凝练,一点破绽不露。正因如此,伍安起初占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上风,一直压制着对方。如果不是这假伍安身子是精钢劲银变作,早已经让伍安杀了十几次了。

伍安用出冠南式,攻其下三路。假伍安看有破绽,立刻出剑。谁知道伍安这一招只是虚招。他看对方剑招袭来,并不躲闪,立刻转了柳顶式,借力打力,先是在其腹部留了个缺口,后又转了头巾式,直冲对方脖颈而去。伍安剑刃锋利,假伍安躲闪回防皆是不及,硬是接下了这一招。若是换做常人,早已经学如泉涌,仰头倒地,俄而便死。假伍安全仗着身子是铜铸铁打,才没被伍安这一枭首技砍了脑袋。

假伍安几个后手翻,跳出十几米远,落地站定。伍安手中转剑,一如遇到米莉森时那般高兴。他一连赢了对方十几个回合,甚是得意,笑道:“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假伍安听了伍安的话,身子一僵,就此站在原地不动了。伍安看他僵住,以为又要搞什么把戏,遂不上前,静观其变。假伍安先是呆了一阵,随后慢慢挪动身体,手脚并用,竟然摆出了伍安刚才的架势,学的有模有样,着实叫伍安吃了一惊,随后便想到:“这东西既然能变人,模仿更不在话下,说不定刚才打这几回合,已经把我招数记录了一大半,全都刻在他那铁装的脑袋里了。”

假伍安四肢摆动,如同蛇虫一般拧动身体,手中双剑便如长虫触须一般飞舞旋转。伍安看这东西长着自己模样扭动身形,只觉得又别扭,又恶心,差点一口吐出来。就在他松懈之时,假伍安突然发动攻势,双剑直冲他双眼而去。伍安立刻反应,打了个旋子,将双剑弹开,随后反刺一剑出去。假伍安反应神速,用剑阵架住,借势用力,改变剑身,扫出两道刃风,自己则借力后退。伍安将两道剑气堪堪躲开,毫发未伤,身上却开始流了冷汗出来。这假伍安刚才所用正是玉龙十三式当中的柳顶式与双子龙式,头一招借力打力,进行反击。后一招是双剑法,轻盈灵动,又不失杀机。

伍安见对方短短时间之内便已经掌握了自己玉龙十三式当中的其中两式,并能够熟练运用,想必再斗个几十回合,就能将伍安的玉龙十三式尽数学去了。伍安心里有些惶恐,又有些兴奋。他遇敌鲜少惧怕,但如今面对自己,却有些拿不准主意了。但也正因为面对的是自己,如果他赢了,那就说明,他的功夫更进一步。伍安不再打哈哈,认真对敌。他在心里默默做了个打算:就与他拿兵器实打,且看他是否真的能把自己招数尽数学去。

伍安心里想着,立刻又抢先手,径直攻去。假伍安同样抻开双剑,但却不像先前那般招架,而是同样挺剑而上,针尖对麦芒。两人打在一处,互相斗了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败。在此期间,假伍安越战越勇,逐渐将伍安的招式一一看穿,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伍安越打越吃力,慢慢的与假伍安相持不下,竟一点上风都占不到了。

伍安自从与他交上了手之后,锁住的眉头就没舒展过。他真的就好像是在与另一个自己打架,不管怎么用力,不管怎么变换招式,对方都总能招架、躲开,甚至还趁机反攻。伍安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战胜自己真是件顶难的事。只是这么一个冒牌货,便有些叫他吃不消了。而这还只不过是个看门的,谁知道这诺克隆恩会不会有更厉害的骨灰,能够复制伍安相貌能力,甚至他的神智?

正想间,二人又斗了不下十几回合,伍安后发制人,趁假伍安立足未稳,攻将上去。谁知道假伍安立刻用出和平式,平衡了剑招与身姿,扭转身形屈腿交叉蹲定,将伍安招式再次挡住。伍安看到对方都已经将和平式学会在手,知道自己玉龙十三式已经尽数被其学去,遂不缠斗,扭身闪到一旁。假伍安转动身姿站定,摆出剑招,显然是看自己占了上风,虽然面无表情,但其实已经得意上了。

假伍安尚未学会玉龙十三式之时,伍安已经与它扯了个平手。这般假伍安将剑式熟练,伍安想再用看家本领与其打斗,恐会落于下风。

伍安如今十八岁,幼年时便开始熟习武艺,依仗着一手玉龙十三式独步武林,行侠仗义。不料竟然会在今天遇此大难。伍安先是回想了自己这几年来的经历,后又回过神来,不禁长叹一声,心中滴泪。

假伍安看伍安战意全无,便模仿着伍安得意的样子,扯动着嘴巴,发出两声干瘪沙哑的笑。伍安卸下辉石剑和月影刀,放在一旁,手中只拿一把海角落日剑。他先是捏了个剑诀,随后开始舞起剑来。其势轻柔似水,毫无利意。伍安的面相本就中性,这剑舞徐徐圆开,又更显得他如一位女子一般了。假伍安不知道他这是什么路数,不自觉的眉头紧锁,持着双剑慢慢走近,倒是越来越像个人了。

伍安并不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做着动作,浑身都是可乘之机。假伍安看他破绽百出,心想若不此时抢攻,又更待何时?于是挺剑上前,直击而去。此时伍安正以身后对着他,剑也在他身前,按理来说,以假伍安现在的剑术与速度,刺杀伍安是易如反掌。可不知怎的,就在一瞬间,伍安的剑忽然如风一般飘到了他的身后,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假伍安的攻势。

假伍安那一招,真可谓势不可挡。伍安那一下轻轻一描,偏又像潺潺溪流,细微非常。可也就是这细微不住的力道,将假伍安的剑招轻松化解了。

假伍安从伍安身边擦肩而过,自己使出的剑招,此刻却收不住力,好悬摔了个跟头。双手握剑,脚底使力,这才勉强停下。而伍安则像没事一样,剑护在身后,在地上转了两圈,随后左脚独立站定,右脚先是浮在左脚小腿处,然后才慢慢放下,整个看上去相当的悠然自得。

“这是……什么?”假伍安伸出手指指向伍安,显然是对刚才那一招不明就里。伍安比划了两下,笑道:“我跟你说的着吗?我有的是招治你,识相的,速速自缚双手,以待审治。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大言……不惭!”假伍安奋起,力劈华山。伍安在剑快要砍到之时挪了些身子,将剑斜着,剑刃摩擦着剑身下了几寸。假伍安左手剑从右臂腋下刺出,伍安轻松躲过,左手一把抓住,随后抬起右腿,狠狠踢在假伍安的腰上,随后格开假伍安的右手剑,左手一用力,将假伍安整个人摔了出去,飞了几米后重重落地,发出金铁击石之声,砸的地面陷了一个浅坑,裂痕从中向四周条条蔓延。

伍安获得了拉塔恩的大卢恩,便连他那遗留其中的那一点微末力量也一并拿去了。纵然这假伍安是铜头铁脑,伍安以拳脚击打他也毫不费力,更别提把他当个破沙包一样丢来丢去了。

假伍安虽然不知道疼痛,但是它能明显的感受到四肢全身已经多处碎裂。它挣扎着想要站起,发现自己的左胳膊已经松动,使不上力气了。

“早跟你说过,我有的是方法治你。”伍安此时笑意全无,反倒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真如王者审判败将一般。他提剑慢慢走进,假伍安右手拿起地上长剑,还想要做抵抗。他刚一抬手,伍安便冲上前去,瞬间出了四剑,剑招柔顺无比,接连不断,毫不拖沓。伍安将假伍安四肢齐断,一脚将他踢飞,待其落地后又踩在脚下。

“我败了……”假伍安喃喃道,“这几招,是什么?”

“你倒是好学啊。”伍安冷笑道,“可我偏不告诉你。”说罢,伍安送了最后一剑,剁了假伍安的脑袋。

在那长着自己面庞的铁脑袋在地上乱滚的时候,伍安还是后怕的一下。他虽说杀人时毫不犹豫,割脑袋也不在话下,但是剑刃划过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把自己的脑袋割了下来。好在这假伍安已经身死,尸体即可便融化成了一堆水汽。伍安收剑入鞘,头顶屏障已经片片去除。

布莱泽看石墙慢慢缩进了地里,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伍安身边,问道:“小安,没事吧?”

“我没事。”伍安撑起了个疲倦的笑,他的确是毫发无伤,但心里头却不知为何生了难言之痛。他憋了口气,遥望到桥上有一号人等排列整齐。为首的和打头七排身着白衣腰系丝带,头顶戴高冠。穿白衣者尽皆面着黑色轻纱,显得相当神秘。站在他们身后的那一堆人则穿的普通朴素,像是寻常百姓。

伍安看他们站列整齐,大概是在那里等了好久。伍安看那些百姓当中还有老者,急忙上去。为首的见到伍安,连忙跪拜行礼道:“臣等参见少离王!”

排排接二连三的跪倒伏地,异口同声喊“参见少离王”。声震谷川,回荡出去,久久才绝。伍安叫他们赶紧平身,众人才都站定。当先一人上前行礼道:“臣乃夤丞宇文儁,在此率臣子恭候少离王。”

伍安听到对方自称宇文儁,先是想起了慕容可,随后问道:“你是诺克斯人?”

宇文儁点头:“回少离王的话,臣确为诺克斯人。”

“……有意思。”伍安喃喃道。

“少离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宇文儁再拜。

伍安听后,笑了又笑,道:“这话哪里说来?你们那些泥巴玩意,把我与我大哥招待的可好啊。”

宇文儁听后,神情略显紧张,忙道:“那些是本朝研习生命之法时,诞下的残次品。因为再无用处,故而被我等丢弃于后山废墟处。阻了王上道路,还请王上恕罪。”

伍安摆了摆手:“我和我大哥未从正门前来,也怪不得你们。”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两样东西,一个徽章,还有一张单子。伍安把这两样东西交给宇文儁看。宇文儁把单子拿在了手里,看到徽章后点了点头,将徽章交还给伍安,笑道:“王上,请随我来。”

“在走之前,先叫这些百姓回去吧。”伍安说完,脸色略显尴尬,“我这次来,没带什么贵重东西。”

宇文儁笑道:“王上仁义之心,我等感激不尽,不可再要什么贵重之物。”

伍安摆摆手,忽然想到他们在地下,地上常见的东西,在他们这里应该极其贵重了,于是问道:“卢恩在你们这里,可算得上贵重吗?”

“不瞒王上,在我们这地下,一个卢恩,就已经能够换取许多东西了。”

“那,便就如地上黄金了?”

宇文儁点头称是,伍安便双手一张,变出了许多卢恩,吩咐宇文儁用袋子装好:“把这些散给百姓,记得平均。”

宇文儁看到满满一袋子卢恩,只惊呆在原地,愣了会神后才拜谢伍安。伍安叫他现在就分发卢恩,宇文儁不敢怠慢,立刻将卢恩发了下去。

诺克隆恩虽然奉菈妮为他们未来的黑夜之王,但现在实际掌权的还是以宇文儁为首的官员们。生活在诺克隆恩的百姓们虽然一直都受朝廷的宣传,知道菈妮将会为他们诺克斯人未来的王。可是这月之公主,从来没有来到过这里,他们也从来没有见到过。因此他们只知道有宇文儁和其余大臣,把菈妮当做是个统治的幌子罢了。最近朝廷又说菈妮未来的王夫会来,要百姓出来迎接。原本百姓们都抱怨,现在看到手里实实在在的卢恩,一个个立刻都喜笑颜开,称颂少离王大名,对菈妮的敬意,自然而然的也就高了几分。

伍安听到眼前众人高呼自己万岁,他神情一点不变,泰然受之。布莱泽走到跟前,小声道:“小安,不可松懈。”

“遇敌便战即可,遇人,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伍安点点头,“大哥放心。”

宇文儁先是遣散了百姓离开,随后道:“请王上随我来。”说完他又瞥向布莱泽,“请问这位壮士是……”

“啊,他是……”伍安刚想要开口,布莱泽抢先一步道:“我是少离王的随从,负责护卫他的安全。”

“如此甚好。”宇文儁点头,身后一个人头也不抬,只管飞笔写字。

“敢问他是何人?”伍安指向那个写字的人。

“他是本朝太史令,司马琰。”宇文儁刚一介绍完,司马琰便行礼道:“臣参见王上。”

伍安听到他是司马氏,又是太史令,自然想到了历史上的太史公,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人仪表堂堂,面相刚俊,言辞甚少,但写字却飞快,问道:“既然是太史令,请问能否把你所记之事,交给我看看呢?”

“看倒无妨,只是臣要纠正王上一个错误。”司马琰面不改色,毫不惧怕。

“什么错误?”伍安问道。

“王上既然为王,当以‘寡人’自称,再用‘我’来自称,恐怕会坏了规矩。”

伍安听后笑道:“你倒是刚正不阿,又守规矩啊。这样的性格,倒是很适合做太史令,不过这改口是需要适应的,你且给我一些时间,慢慢再改。”

司马琰正如伍安所说,当太史令是十分合适,但是伍安喜好逍遥自由,对这类人不说反感,但也绝对喜欢不上来。若说司马琰恪尽职守,伍安绝对不讨厌他,可是初次见面他就要伍安改口,的确触了伍安反感。伍安遇到人向来谦自敬彼,什么“寡人”什么“朕”,他也只是嬉笑调侃时才会说上两下,并不会常常挂在嘴边。伍安听司马琰诫告自己,心中老大不悦,脸上却是笑盈盈的,只做推延之词。司马琰也不再劝,先是写完了一段话,然后守在一边不动,也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