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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李府外静悄悄的，被李长治挑杀的督卫军的血迹，依旧淌在门前路旁的石墩上。

李长治推开府门，院内空无一人，不复往日的热闹景象，她脚下一拌，险些栽倒在地。

“人呢……来人！”李长治厉声嘶吼，震的伤口痛彻心扉。

她跌跌撞撞的冲入府中四处寻找，最终寻到了后跨院，这后跨院里盖着柴房和地窖，平时显有人来。

李长治推开虚掩着的柴门，发现她亲娘李氏正手持着柴棍，带着府中一众妇孺守在门前。

李氏满面惊恐，如临大敌，待到看清是李长治，抛下柴棍，嚎啕大哭。

李长治抱住李氏，母女二人，哭作一团。

“娘！娘！”李长治哭的泣不成声，“他们都死了……都死了……我阿弟呢？我阿弟在哪里？！”

李氏看见女儿头上带伤，已是心疼的面无血色，近乎晕厥，听见李长治问起胞弟李久安，更是双唇颤抖，不知如何回答。

“他……他在柴房里。”李氏哆哆嗦嗦的答道。

李长治见母亲面色异常，心中不安至极，三步并作两步冲入柴房。

柴房内，李久安穿着里衣躺在稻草堆上，面色苍白如纸，右袖空空如也。

“阿弟！”李长治杏眼圆睁，扑向李久安，抓住他的空袖管反复的翻看，“阿弟……你的手呢……你的手呢？！”

李久安因失血过多，有些迷迷糊糊的，听见李长治喊他，才强睁开双眼，看见李长治平安归来，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阿姊，你回来了？回来就好……”

李长治攥着弟弟的空袖管，痛彻心扉，“阿弟，你的手呢？你的手呢？！”

李久安挣扎着坐了起来，伸手替姐姐擦去眼泪，这才发现李长治的左耳被齐根斩断，“阿姊……疼不疼……”

“不疼，阿姊不疼……”李长治摇摇头，咬牙切齿的说道，“是谁？！是谁干的？！是谁砍了你的胳膊！阿姊去替你报仇！”

说着李长治就要冲出门去，誓要将伤了李久安之人碎尸万段。

李久安急忙去拦，可惜少了一臂，本又体虚，险些栽倒在地，还是跟在身后进来李氏瞧着不好，将一双儿女揽进怀里。

“长治……别去，别去了……”李氏抱着二人，心如刀割，“这胳膊……这胳膊是你阿弟自己砍的。”

“什么？！”李长治闻言，呆若木鸡，“自己砍的……为什么？！”

“你带兵走了之后，郑兴的狗腿子带人把咱们家围了，让咱们给个交代。”李氏断断续续的答道，说道痛心之处，险些背过气去，“咱家的男丁和将士们都随着你进皇城了，家中的妇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久安说……久安说，若不能给他们个说法，恐怕就要屠戮咱们满门……所以，他就……他就……”

李氏再也说不下去，捂着嘴呜呜痛哭起来。

李久安倒是一脸平静，“若不给他们个过的去的交代，这一家老小必死于这帮腌臜人手下，我便自断一臂，声称是你我二人生了间隙，你带人叛出家门，我则愿随着爹爹跟随宁王郑兴起事。”

“他们都是宁王的手下，自然知道宁王策反爹爹之事，虽然心中有疑，但是碍于爹爹的面子，一时也不好跟咱们翻脸，便可将此事拖延到宁王平反之后再行处理。”李久安下意识的摸了摸空无一物的右臂，“京都人皆知，我是个右撇子，做戏要真，只能下此狠手。”

“若是事后宁王得胜，登上帝位，阿姊死于宫中，我也不愿独活，只是到时候可怜了母亲和这满府老小要陪着咱们。”李久安强行挤出来个笑容，想安慰李长治，故作轻松的说道，“好在圣上神武，阿姊旗开得胜，不然，我这条胳膊就白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