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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思煌站在一边，腾地一下就脸红了。

她想起来这少女是谁了……这少女转过脸来，正是与她一般无二的面容，只是她的五官，更慈悲柔和一些，仿佛笼罩着一层圣光似的。

唐思煌猛地睁开眼，正正对上柔和的白色里衣。白沧抱着她，使她有点喘不上气。她推了没一会儿，白沧醒了，他捞过她的身子，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醒了？”

梦中的白沧稚嫩得很，和眼前这张脸，倒是有些区别。那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从梦境中惊醒，唐思煌居然一下子分不出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白沧以为她怎么了，拍了拍她的背部，那温柔的表情，和梦中那稚嫩但带着寒气的少年模样，还是有些区别的。

过了一会儿，唐思煌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后，沙哑着嗓子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还早，再睡一会儿。”白沧确实没有骗她，她刚躺下没多久，就醒来了。

唐思煌坚持着坐起来后，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最近她总睡不好。倒不是什么原因，就是总是梦到一些片段。这些片段无非是和一个少女和少年，但梦里太过真实，反倒让她觉得……像是真的发生过。

结合白沧说的前世认识她之类的说法，唐思煌真的忍不住想问白沧，上辈子到底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很清楚，白沧绝对会避而不谈。想到他的态度，唐思煌又觉得问什么都是白费。

又过了一会儿，唐思煌休息够了，反手摸了摸白沧的脸，语气颇是愧疚：“抱歉，最近都没时间陪你。”

白沧在她掌心蹭了蹭，乖顺极了。

“等我……等我……”唐思煌说了一半，忽然想到，自己要说的是什么。忽然又说不下去了。

她当然是要成为君皇的，但是那个成为君后的人，却不能是白沧。至少现在不能。

白沧看出她的犹豫，等了一会儿，才从榻上起身，揽住她的肩膀，柔声问道：“等你什么？”

心疼只是一瞬间的事，但很快唐思煌就越了过去，这一刀扎下去固然是疼，但也好过一拖再拖。

“我会和方家的大少爷成亲。”唐思煌道。

“你什么？”白沧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方式云意图谋反，论罪当诛灭九族。可是方老将军之前帮过我不少忙，我不可能让他这样去死。何况他是大覃元老，在武官中颇有威信，我刚登基，也不可能杀方家满门，可是要避免他们一家老小都被杀的方法，只有一个……”唐思煌停也不敢停下来，盯着白沧的眼睛道：“我必须要和方家联姻，只有这样，才能救方家人。”

白沧的表情看上去是呆滞的，过了很久，他才消化了这个消息：“为了救方家人，你要和他们联姻。所以我呢？”

唐思煌闭上眼睛，她知道他一定会问，但她并没有做好准备要回答这个问题。

“你是君皇，你想救什么人就救了，何必一定要成亲？”其实他也知道唐思煌说的有道理，救下方家人谈何容易？谋反之罪，没有一定的理由，又怎么能赦免？白沧心有不平。

“你什么时候都想着天下苍生，到了我就总是一退再退，是不是我太喜欢你了，所以给了你一种，可以肆意妄为的感觉？”白沧说到这里已经有些动气。

唐思煌连忙抓住他的手，眼睁睁看着他挣开，她又抓住他的衣襟，带着一点祈求的味道：“我并非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只是走个形式。我定然会与你在一起。”

“你本来就是我的！我不会容许你和其他人在一起。”白沧抓住她的肩膀，那瘦弱的身体里，总有一种足以摧毁他的力量。什么叫做无可奈何，他算是明白了。

“白沧……我…….”

“唐思煌，你不能这么对我。”他浅蓝色的眸子里带了一些受伤的神情，一时叫她有点不忍：“你不能又想要这片江山，又想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