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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脉脉

作品:《 锦生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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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尧没有向锦华解释,只是走到床榻前,看着床中央位置的那一方雪白元帕沉思。锦华也看到了,神色抗拒中带着不太自然,到底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她自小性子便淡,除却父母与兄长,身边人她都不喜太过亲近,更舆论是与相识不到一天的他肌肤之亲了。历来女子虽都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可她从记事以来母亲便约束的少,并不会一律说要任何事都听丈夫的,况且以夫为天她也不一定能够做到,不过闺阁女子该学的该懂的,她都一样不落。或许她的想法与旁人会有所不同,但这样的想法在宫中却是最合适的,但也需得衡量得当,只是如今……

锦华刚准备出声便看到羿尧动作一晃而过,只见他放开锦华的手,快速的往头顶一摸,随后执起手中物便往另一手指轻轻一滑,然后伸直手悬于白色元帕上方。“啪嗒”一声在寂静的喜房中显得格外响亮,一滴两滴,直到元帕上被浸染上巴掌大小的一块不规则血迹时,羿尧才轻点脉搏止住血。

“你,这是……”等他停手后她才看清刺破他手指的是他头顶插于锦冠内的一根红玉簪子,她以为他是想给她些时候慢慢适应的所以才等了许久不曾动作。不曾想,他从头到尾所思都是怎样让元帕染血不被人发现他们未洞房,他竟然这样迁就她,让她如何不觉得惊叹与不可思议呢!

以前也见过不少寻常恩爱夫妻,便是男子再喜爱自己夫人,在他们心里也不可能因为一些夫人不愿意做的事从而迁就,而女子即使心中抗拒也唯有顺从,这是历来的男子的做法与想法。可世人也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女子出嫁本就应该事事听从丈夫,稍有违背,便是不德,轻者罚跪禁闭,重者尚有休弃,何曾不是女子的悲哀。

他没说那番话之前她也以为这一夜就这样过了,毕竟男子都不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在新婚之夜便拒绝圆房,更何况宫规百般森严的皇家。但是之后,她承认她有些矫情,仗着他心里有她,百般为她着想与布置这场让她舒适自然却不失尊贵气势的盛世大婚,忍不住想把心中意愿说与他听。她知道他会同意的,可是在看到他把血滴在元帕上时,她心里除了惭愧内疚之外便只剩下震惊无措了。

“我知你心中不愿,我也不愿,不愿大喜之日让你被迫顺从,也不愿我自己去做毫无准备的事,以至伤到你。”羿尧见指间血不再流便双手轻轻摩挲着那根红玉簪子,看着元帕上的一片与周围红色截然不同颜色的血红时柔声说道,语气没有勉强,神色更像是松了一口气似得轻适。

“多谢你!”锦华看了一眼元帕便微垂着头轻声说道,语气有些淡淡的,他能为她做这么多她却如此想他,真是不该,就不知他心里若是知晓她方才的想法会如何想了?

羿尧见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唯有额间凤血玉轻拍着眉间花钿,两侧流苏静静的晃动。不过从她嘴里说出的那句感谢他还是能听出来一丝不经意流露的对她自己的惭愧以及对他的内疚,不用想也知道她是为何。

“你不必觉得内疚,毕竟这刀剑无眼的皇宫是我把你拉进来的,心生拒意也不为奇。”随后似想起什么,微侧过头脸带笑意看着头低垂的她轻声说道:“若真是觉得愧对我,不如以后,”倾身靠近锦华如玉白嫩的耳边,似语非语吐出最后几字,“好好补偿便是!”呼出的热气不时窜入锦华耳内,眼见着耳垂一点一点的泛红,心内甚是愉悦。

锦华听后待明白过来意思不由得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一震惊诧,当真是想不明白第一眼见的那个身上似是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气息的男子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痞赖模样?退后一小步,眼带怒意轻挖了他一眼。

锦华不知她那一眼在羿尧看来却是眼含春意、满目娇嗔,想不到一向从容淡定的她也会有这样一副小女儿的姿态,不禁让他看着她娇羞的脸一阵阵的心猿意马起来,当真是格外撩人。随后又想到她能在他面前如此轻放情绪神色,是不是代表她已待他不同?是不是她心里认同他了,所以不自觉的会在他面前漏出各种让他觉得他已经拥有她了的情绪。

想到此心里是止不住的欢欣喜意,但是此景此情下也唯有暂时按捺住。凝眉打量了一番锦华即使低眉顺眼做谦卑状身量也是挺的直直的,一副优雅高贵姿态,煞是赏心悦目,只是明日被那些命妇后妃们瞧见可要露出端倪了。

缓步走上前,在锦华看着他过来不知如何反应时迅速俯身贴近伸手在锦华的后腰处轻轻一点。

“啊~?”锦华只感觉后腰处甚是麻痛于是情不自禁痛呼出声,双腿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般绵软无力的抑制不住往地上跪去。羿尧好像早就料到她会有如此反应,在锦华将要软下去时便面对面用事先准备着的双手扶好,侧身往床榻走去,待两人坐好后,才在她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低声解释。

“宫中人大多是人精,你新婚之夜……‘完好无损’难免被人背后议论诟病,这法子是用于打斗中不敌时作偷袭的!”他说道新婚之夜时停顿了片刻,她猜他肯定在想一个她与她都能够接受的词。不过看他一本正经的说出“偷袭”时,黑眸中透出的深邃与脸上神情毫无尴尬,她不知为何,心底有些莫名的想笑。她今日见过他太多的情绪与气势变化,高雅的、疏离的、冰冷的、温柔的、宠溺的、无奈的、心痛的,皆都是出自他一人,她猜,或许她是见过他最多情绪的那个人。

锦华轻微的动了动,发现腰腹间果然酸痛不已,于是有些不适的蹙了蹙眉。羿尧见状便嘴角微勾,薄唇轻启,“这法子最多维持四五个时辰,与……刚好差不多!”他本也没注意,差点便脱口而出那两个字,但是看到锦华看过来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那一眼隐隐带着威胁,才想起来女子最是容羞怯的,就略了过去。

锦华其实也没什么想法,就是听到他说时不自觉的望了过去,听后对他略过那二字甚为不解。她已为太子妃,必定要为夫君执掌管理东宫所有事宜,宫里后妃与朝廷命妇拜访闲话时总能碎嘴说些外人的私密事。这本来也是,无论是后宫还是世家高门后院,只要有女人的地方必有是非,为争权夺利阴谋诡计层出不穷,肮脏事更是数不胜数。她就算心底不适不太自然,到底还是要担起太子妃这个身份理应该做的事,所以才疑惑的看着他。

不过对于略过的二字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心中明白便好。

羿辰看了看天色,才对着锦华柔声建议,“再过一个时辰天将亮若是不好好歇歇,怕是无精力接见命妇后妃了!”

“好!”锦华明白他意思,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却疑惑着:一国太子大婚怎也没有随侍的宫人侯着?

随后便想起身走向梳妆台,岂料方一起身便因腿软而跌坐床榻,柳叶眉不由狠狠蹙着。羿尧见状不由担忧的看着她,两手轻轻扶着她的肩帮她坐起,心里暗自责怪自己,她从未习过武,如今怕是要过些时候才能缓过来了。

“我扶你过去!”锦华微垂眼睑,看着她扶着自己双臂上骨节分明的有力大手,虎口处一层与相较于他处稍显白皙肤色的淡黄色的薄茧,十指纤长,掌心透着温热。与方才他拉着她手的无知无觉不同,现下隔着穿了四五层的衣料锦华都好像能感觉到他扶着的地方一片灼热,在这稍显寒凉的三月夜里,甚是温暖。

羿辰扶着锦华坐在一面透亮极好的镜子前,锦华看着镜子里的人,早间嬷嬷们不知用的是那种胭脂水粉,今已过一天还未有一点乱妆,整洁干净如新。锦华准备抬手卸掉簪环时,羿辰伸手拦下,对着镜子里的锦华用一种期待的神色语气道:“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