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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秋阳自觉理亏，也不敢再多言，安静得坐在后排，却又忍不住从座位缝隙偷偷去看陆林。

陆林一手撑在车窗上，咬着下唇发呆。夕阳懒洋洋地洒在他的脸上。明明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为什么陆林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宋秋阳在心底忿忿不平。

陆林从十分钟以前就发现了身后的目光，宋秋阳脑子里又在想什么？这样想着，他竟然不自觉的将头转向她，正撞上宋秋阳那道怯生生的目光。一时间，两个人都窘到了极致，楞在那里几秒后，两个人同时将目光移开。

宋秋阳迅速低下了头，想起刚才得对视，更觉尴尬。脸开始发烫，宋秋阳下意识的捧住脸颊，她感觉到自己的脸越来越红，越是克制自己，脸越是红的厉害。

陆林的余光不自觉的瞥向后视镜，宋秋阳正捧着自己的脸揉来揉去，看起来傻极了……

下一秒，陆林看见宋秋阳指缝间露出的红色脸颊，果然年轻就是好，还有脸红这种奇怪的生理反应。这样想着，陆林的心间一颤，就像有人在他的心上用力地跺了一脚。

两人一路沉默到报社。王博在电话里说警方官方通报已出，吴华还没挂掉他的电话便冲陆林喊道:“稿子可以发了。”

“好。”陆林回答的同时迅速打开电脑，将警方通报内容添进已经差不多写好的稿子中。

“再跑趟酒店，访一下李婷父母。”交出稿子没多大会儿，吴华发微信给陆林。

陆林回复一个“好”字，抬头看向宋秋阳。她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陆林下意识地撇嘴，最终还是不忍心叫醒她，便一人开车赶向酒店。

此时的酒店当然被记者挤得水泄不通，也有人买通了酒店的服务员，得知了老李两口子的房间号。陆林一路直奔504房间，却发现504房间外同样也挤了一大群记者。

房间门紧紧闭着，一看就知道老李并没有接受采访。有认识的同行和他打招呼，“陆老师还亲自跑？”

陆林走过去简单寒暄几句，便想着沿安全通道下楼去再想办法。

楼道里一股浓重的烟味，陆林下意识地掩上鼻子朝高楼层的方向望了一眼。却发现老李上次接受采访时穿着的上衣正挂在远处的楼梯扶手上。

陆林调转方向，朝楼上走去。果然看见老李坐在最高一层的台阶上抽烟。

“李叔，你怎么在这？”

“是陆记者啊……”老李听到声音遂抬起头，看是陆林，心里倒轻松了不少。今天接到警察的电话说是有人自首，他还有些不相信，之前警察还说要采集样本与姑娘衣服上的遗留物进行比对，两口子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陪您坐坐？”陆林站在台阶上问。

老李向旁边挪了挪，陆林走过去正准备坐下，老李又从扶手上抓起自己的衣服准备铺在地上。

“李叔，没那么讲究。”陆林将老李的衣服收起来重新搭回扶手。

陆林坐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

老李依旧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良久，他才开口:“那个姓宋的丫头呢？”

陆林很诧异老李竟然惦记着宋秋阳，“她在报社。”

“没过来？”老李又问。

“嗯。”陆林点头。

老李也点点头，又燃起一支烟。

“警察和您联系过了吧？”

“嗯，和我们说过了。”老李觉得自己心上好像堵了许多东西，像乡下种的棉絮，一团一团缠在心上。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心上依然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