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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陆林的这个问题倒是难住了老李，他摇摇头。他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打算，以前李婷在的时候，总感觉生活到处是希望，尽管他在工地干着最累的活儿，为了省钱天天啃馒头，他也觉得日子幸福。女儿就是他所有的希望，他并不指望着李婷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不像村长那样贪心，一心只想让儿子为自己辛苦，他只想李婷自己的日子好过不要再像他们这般辛苦。

陆林入行十多年，各色各样的人也见了不少，见惯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虽然他不会像宋秋阳那样容易被触动，可每每碰见这种时刻，心里总是不忍。

“先把我女子带回家。”老李思考了半天才得出这一答案，“我们那讲究入土为安，可是我们只能带着李婷的骨灰回去了。”

李婷家乡还未实行火葬，如今还实行土葬。老李两口子起初也不愿意让女儿火葬，可是路途遥遥，无奈之下也只能如此。

“不管怎样，只要她回家就好。”陆林知道对于老李两口子来说，让女儿火葬一定是同样痛不欲生的选择。

“还有些手续要办，估计后天去殡仪馆。然后……然后我们就带她回家了……”说到后面，老李几乎要哭出来了。

陆林采访过很多痛失亲人的不幸者，他知道此时任何的安慰都是徒劳。他也就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着。

老李顿了会儿，问陆林:“我们住那屋门口人还那么多吗？”

陆林点点头。

“唉，李婷她妈还在房间里，不会有啥事吧？”老李有些担心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妻子。

“没事的，那些人不会做什么的。”

老李这才稍微安心了些。

陆林并不急着回报社，坐在楼梯间和老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顺便写了篇即时稿发给吴华。

估摸着那些记者已经走了，老李才回房间去。陆林也才起身告辞。

“陆记者，麻烦您回去帮我谢谢小宋记者。”早上宋秋阳来采访的时候还顺道给老李他们买了换洗衣服，塞钱她也不要，这让老李两口子十分不好意思。

“好，”陆林楞了片刻，跟老李告别道:“那李叔，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要是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陆记者慢走。”

陆林回报社拿东西才发现宋秋阳还趴在桌上睡觉。

“宋秋阳，醒醒！”

宋秋阳睡的昏昏沉沉，只以“嗯”字作为回答。

“宋秋阳，跟我出去采访。”

被叫到名字的人一瞬间从桌上弹起来，眼神迷离的开始收拾背包。

“你是不是傻？”

宋秋阳一回头便看见陆林笑得不能自已，本该生气的她此刻却觉得笑起来的陆林很好看。

“我一定是魔怔了。”宋秋阳拿起背包准备下班。

“唉！”陆林叫住她，“你留一会儿，有事。”

宋秋阳心想，我果然有病，居然觉得这样的变态长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