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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云公子 江湖之远

作品:《 梨落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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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微凉,琴声微凉,湖光微凉……  “来了?”琴声不断……夜幕下没有回应,只有冷冷的湖风转了个圈又消散。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依旧在银亮的琴弦上跳动,嘴角噙着一抹疏懒的笑,随即又闭上星辰般好看的眸子沉浸在琴曲中。  剑出鞘,刀锋寒,血尚温……  “你走吧!我不杀你,毕竟也算和夜阑有几分交情,回去告诉他,不是什么生意都能做的。”男子的声音清冽淡漠听不出情绪,但听琴声似乎还是风轻云淡,完全没有前一刻的刀光剑影。那风来了又走,唯有琴声不散……  不多时小舟上伴着琴声传来女孩好听的歌声。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哥哥,这是第几批杀手了?”“第五还是第六,谁又会去在意这些小事。”男子停下拨弄琴弦看向身旁的女孩,忍不住轻揉了她柔顺的发,他笑得很温柔很温暖,与之前清冷的模样判若两人。明明这般爱琴的一个人,即便刀剑加身都不能打断他的琴音,但只要这个女孩在身边,只要她需要,他总是在的。生死之事不过如此,大约抵不过她一个看似好笑的小疑惑。女孩歪着脑袋含着手指似乎想着什么发呆,男子利落的把她的小手从嘴边拿下来似无奈又好笑地说:“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咬手指。”一边说着一边轻柔地把她的小手擦拭干净。小女孩不悦地抽回小手抱着脑袋不满地嘟囔道:“那我也说了很多次不准揉我脑袋,你不也从来不改!”男子被小女孩堵得一时语塞,只得叹了口气宠溺地摇摇头,转而继续抚琴。  这一夜宁静又安谧……    不知道尚名已经砸了第几只杯盏花瓶,一室狼藉无人敢进,不知过了多久尚名似乎是折腾累了,颓然地席地而坐,一身狼狈的尚名哪还有东厂督主的样子。  “有些生意不能做了,督主还是另请高明吧!”  “你这是不守信用!”  “信用没有命重要。”  “本督也能要了你的命!”  “呵呵……请督主还是收起您的威风吧!无论督主在朝堂如何呼风唤雨,想插手江湖只能是痴人说梦。何况……督主手下这些人在我夜阑这里可不够看啊!”  “你!你……”  “顺便和督主说一下,以后有关您东厂的生意我们都不做了,也请督主不要再打澈云的主意了,那很愚蠢。督主保重吧!夜阑告辞,江湖再见!”  澈云,澈云……尚名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恨不得把这两个字咬碎一般。    “哈!澈云老弟!泛舟湖上好兴致啊!”  “想死?”  “不要这么见外嘛!”  “和你很熟?”  “怎么说我们在江湖上也算是神交已久,后来也是不打不相识惺惺相惜,也不算陌生吧!”  “那你的人要来杀我?也是你授意吗?”  “误会,都是误会!我夜阑对澈云老弟钦佩已久,怎么可能要杀你!那个东厂阉人的生意我都推了,宁愿少赚钱,不能违背江湖意气。”  “不是江湖意气,是天下大道!”  “好好好,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总之都是误会,还望澈云公子大度,不要与我们夜阁这些小人物斤斤计较。”  “只需你记得,不要为利益违背天下正道。”  “是是,在下夜阑受教了。既到了我的地头自当略尽地主之谊,请澈云公子喝酒还望赏光!”  “我小妹也在,不能喝酒。”  “澈云公子的小妹那就是我夜阑的小妹,请问小妹想喝什么,那就喝什么!”  “哥哥,我想喝酒……”  “不准!”  “哈哈……小妹真是有趣!”  “不准!”    两个风姿惊艳的男子各自抱着一个酒坛半倚在高楼的屋顶之上,黄昏渐暮酒香微醺。这两人酒量应该都很不错,但不知两人已喝了多少,衣襟上多多少少都沾染了些酒水的印迹,澈云身着暗蓝色的衣衫尚且看不出,偏偏夜阑一身月白色长衫,被酒水打湿的衣衫再印上些灰土早已褶皱邋遢得不像样子,以至于夜阑忍不住咒骂了一声“靠,搞成这样!哥什么不图就图一个帅!哥也不容易啊!”澈云仿若没有听到一般,依旧仰着头又灌了一口酒。  “你别喝了,看看为了和你喝酒把我搞得这么狼狈,你也不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夜阑有些烦躁地扯下了澈云的酒坛。澈云眸光清冷看得夜阑有点不寒而栗的意思,于是赶忙丢下酒坛往旁边又挪了一臂的距离。澈云也不恼拎回酒坛放在一边看向夜阑说道:“我的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居庙堂之高不忧其民,然,处江湖之远需忧其君。不过,江湖中人,总该以江湖的方式。”夜阑可不是什么文化人,江湖恩怨打打杀杀是一把好手,咬文嚼字可是要好一番琢磨,懊恼地挠挠头说:“我可不是你这种文化人,简单点说!”“江南自古富庶,然而这些年江南百姓的日子却越来越不好过起来,并非皇宫里的那位不上心,而是被欺上瞒下的官员中饱私囊。就以之前两笔私盐的案子,我不过以我的方式解决罢了。”听着澈云的话夜阑不由得深深皱起眉头,“恕我直言,国家有国家的法度,我这个做杀人越货勾当的有违国法,过这见不得人的日子是活该,怎么你这武林正道的新锐翘楚,要和我们走一路了?”澈云懒得理夜阑调侃,甩给他一个竖子不可与谋的白眼,又举起酒坛喝了起来。  看出澈云小小的傲娇情绪,夜阑也扯过酒坛灌下一大口,豪爽地用衣袖擦去嘴角边的酒迹,推了澈云一把说道:“该死的,你那什么眼神!我懂你的意思,可是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难道这一辈子就这么扯着劫富济贫盗亦有道的遮羞布做着不法勾当?!”  澈云终究没有回答夜阑,两人且喝且醉不知何时已是月上柳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