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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求婚与堕胎

作品:《 惑痴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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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如烟将视线从电脑前移开,摇摇混沌的脑袋,用冷水抹了把脸,浆糊一般的脑子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  新来的实习生庄蝶梦凑到她身边,夸张地大叫:“如烟姐,你的黑眼圈也太重了吧,都快媲美我国国宝了。”  冷如烟无奈地笑笑:“我也没办法啊!”她最近在忙晟海集团的营销策划,那个公司的老总真是太龟毛了,以致于她的策划案改了一遍又一遍,她都想要放弃了。  “如烟,门口有人找你。”一个同事叫到,冲她眨眨眼:“是个大帅哥哦。”  冷如烟疑惑地走到门口,见是上官海,问:“你怎么来了?”  上官海不满地说:“你还问我怎么来了?打了你无数个电话,都没人接,我都担心死了,怕你出什么意外。”  冷如烟拍拍脑袋:“哎呀,我把手机关静音了,对不起对不起。”  “你啊!”上官海点点冷如烟的额头,接着说:“差不多快下班了吧,去收拾下东西,我在这里等你。”  “可是,我还要加班耶,我的策划案还没写完。”冷如烟期期艾艾地说。  “冷如烟,你忘记今天有什么事了是吗?”上官海咬牙切齿地说,这女人真是太欠收拾了,自己已经耳提面命多少次了,她居然又忘了。  冷如烟的大脑快速转动起来,在上官海快吃人的眼神下终于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她讨好地笑了笑,打着哈哈说:“我怎么可能忘记啊,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你等我一下,很快,三分钟  ,我马上出来。”说完一溜烟跑进了办公室,最近真是忙昏头了,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上官海黑着一张脸开车,冷如烟只好找话题问:“你今天叫了多少人啊?我都认识吗?”  “没多少人,奕铭,子墨你都见过,还有就是子墨的女朋友,凌云和他的女朋友。”上官海说。  两人到包厢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梅子墨端着一杯酒站起来说:“海哥,你最后一个到,罚酒三杯。”  “子墨说得有道理。”陶奕铭和凌云附和说。  上官海干脆地接过酒杯,饮下三杯。  “我说你们也太过分了,出来聚会还拖家带口的,让我这个孤家寡人情何以堪啊?”陶奕铭大声嚷嚷。  “陶奕铭,你再那么挑三拣四,我看你就要孤独终老了。”冷如烟笑着打趣道。  “如烟,闭上你的乌鸦嘴。”接着转向上官海说:“好好管管你的女人。”  “我觉得如烟说得挺对。”上官海说。  “不带你们这样的,两口子仗着人多欺负我一个,太没道理了。”陶奕铭大叫。  “有本事你也去找一个,仗着人多欺负我啊!”冷如烟挽着上官海的胳膊嘚瑟地说。  “别以为上官在我就不敢揍你。”陶奕铭忿忿不平地说,扬了扬拳头。  “你来啊!”冷如烟勾勾手指头说,她还没怕过谁呢!  “我好像没和你说过,如烟学过跆拳道。”上官海悠悠地说,停了下,又加了一句:“段数比我还高哦。”  陶奕铭挥舞的拳头在空气中停顿,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卧槽”。过了一会儿,他呐呐地说:“算了,我好男不和女斗,不跟你一般见识。”  所有人哄堂大笑。  冷如烟也不再和陶奕铭斗嘴,走到夏听雨和米小黄的身边坐下,三个女人凑一起聊天去了。  “上官,如烟这么彪悍,你hold得住吗?”陶奕铭看了冷如烟一眼,见她没注意自己,忍不住小声问上官海。  “一般情况下如烟都是很温柔的。”上官海笑着说。  “我担心你以后会被家暴啊!”陶奕铭撇撇嘴,幸灾乐祸地说,同时心中又有些不平,为毛就他没有女朋友啊!  “让听雨和小米看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女孩介绍一个,我怕他憋出毛病来。”上官海并不搭理陶奕铭,转而对凌云和梅子墨说。  “没问题。”三个男人对视了一眼,暧昧地笑了笑,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下。  陶奕铭气得跳脚,这群人真是太过分了,他决定把找女朋友这件事情提上日程,这世界上,两条腿的女人还不好找?他就不信自己找不到。从此陶奕铭就踏上了苦逼的相亲之路。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想要建立友谊其实都是非常容易且快速的。女人靠得是逛街购物,化妆品,美食;男人靠的是酒,女人,足球。  时针悄然指向十二,整个包厢突然安静了下来,电视屏幕上闪过一张张冷如烟的照片,上官海拿着话筒颇有些紧张地站在正中间,叫了一声冷如烟的名字。  冷如烟还有些懵,夏听雨着急地推了她一下,结果她没站稳,摔进了上官海的怀里。  上官海投给夏听雨一个赞赏的眼神,顺势搂住冷如烟。  “如烟,即使我们没有在一起很久,但我已经认定你就是我想要携手一生的人,我爱你,请你嫁给我吧!”上官海深情款款地说。  冷如烟瞪了上官海一眼,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求婚,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上官海也不催促冷如烟回答,仍是单膝跪在地上,含笑看着她。他知道自己有些急促,可是自从求婚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之后,他就无法忽视了,想要把冷如烟娶回家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他不想再等了。  “可是,我爸妈……”冷如烟犹豫地说,对于嫁给上官海这件事情,她不抵触,但是这么大的事,总要父母同意才行吧。  “我已经问过伯父伯母的意思了,他们让我早点把你娶回家。”上官海笑着说。  冷如烟额头冒出三条黑线,老爸老妈是什么意思啊,弄得好像自己嫁不出去似的。  “那……叔叔阿姨?”冷如烟问,她好像从来没有听上官海提过他的父母。  “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就好。你现在还有什么顾虑吗?”上官海问。  冷如烟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上官海再一次问。虽然他有信心,但还是紧张得手心都冒出了汗。  “你这些照片是哪里来的?”就在大家以为冷如烟要答应的时候,她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上官海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坐过山车,这感觉实在是太刺激太煎熬了。他哭笑不得地回答:“这些都是我画的。”  “哦,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才能啊,画得不错哦。”冷如烟装模作样地点点头。  “如烟,嫁给我吧。”上官海说。凡事不过三,如果冷如烟再不答应,他就强行把戒指套到她手上。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了。”好在这一次冷如烟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很干脆地答应了。  上官海激动地一把抱住冷如烟,好像缺失了一部分的心终于回来了。  周围爆发出一阵叫好声,陶奕铭再一次郁闷了,这么幸福的时刻居然没有人和他一起分享。  “亲一个亲一个。”不知道是谁带头起哄,上官海也不扭捏,俯身映上了冷如烟的唇,撷取她的芳香。  众人直闹腾到凌晨两点才散,上官海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记不请自己有多久没这么开心了。  车上,上官海抱着冷如烟一直说话:“如烟,我今天真开心,真想明天就把你娶回家。以后,我也有家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上官喝醉呢,没想到变成一话唠了。”凌云笑,接着说:“如烟,上官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以后有你陪着,他也会开心一点,祝福你们。”  “谢谢你。”冷如烟说。那时候的他们心里满满都是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几年后,却不由得感叹一句命运的强大。  ---  医院大厅挤满了人,叶露的额头冒出了汗,她脱下外套,跟着队伍缓慢地移动,挂号,办卡。  到了三楼妇科,门口已有几人在排队等候,叶露找了个空位坐下,揉揉有些发晕的脑袋,吐出一口浊气。赵伟杰耷拉着脑袋坐在叶露对面,女孩坐在他旁边,不知是紧张还是难为情,低着头,一张小脸红通通的。  电话响了,叶露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把电话按掉了。  没过一会,赵伟杰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说了句话,然后把手机递给叶露。  “什么事?”叶露不甚耐烦地说,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头痛欲裂。  “露露啊,情况怎么样了?”叶妈妈在电话那头焦急担忧地说。  “事情好了,我会和你说,不要一直打电话过来,很烦。”叶露语气不善,昨天和苏简吵架一夜未眠,一早上起来还要处理这样的事情,她只觉得心中有一股火在熊熊燃烧,快要将她化为灰烬。  “妈说什么了?”赵伟杰问。  “说什么?你觉得还能说什么,不过就是叫我这个做姐姐的好好处理你的破事。除了这个,我和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叶露愤怒地大叫,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女孩的脸更红了。  赵伟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0057号徐晓静到01室。”女孩局促不安地站了起来,叶露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说:“我陪你过去吧!”  “叶露姐,谢谢你。”徐晓静低声说,她的心中不安极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露看着她那张还稚嫩的小脸,花样的年纪却要遭受这样的事,她不知道该怪女孩不自爱还是怪赵伟杰太混蛋。  抽血,b超,检查,结果在意料之中。  “拿着这个单子去五楼预约手术。”带着眼镜的中年女医生冰冷地说。  “你陪她去,我在门口等你们。”叶露对赵伟杰说完,也不坐电梯,走下楼去了。  回到宾馆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叶露觉得疲惫无比,她打开手机看了看,没有收到苏简的任何信息,她悲凉地一笑:这就是她爱的男人,或许哪天她死在外头了,他也不知道。每次吵架都是她先低头,这样卑微的爱情真得是她想要的吗?可自己又如此贪恋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或许就注定和苏简这样吵吵闹闹,纠纠缠缠一辈子,离不开,放不下。  叶露合衣躺倒在床上,一整天了,她粒米未进,可却不感觉饿,她只觉得疲惫,真希望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抛开,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叶露迷迷糊糊地睡着,梦中,她看到苏简西装笔挺,一个女孩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他的胳膊,两人在结婚进行曲中缓缓走到牧师面前,将要进行婚礼中最神圣的环节。  她大喊了一声“苏简。”女孩转身,如一只高傲的孔雀扬着头,冲她挑衅地笑了笑,她看清楚了女孩的脸,是王欣婷!  她飞快地跑上前,撞倒了桌子椅子,身上留下青一块紫一块的印记,可她丝毫不觉得疼痛,果汁香槟溅落在她的衣服上,使她看起来狼狈不堪。  她气喘吁吁地在苏简面前站定,问:“为什么?你不是说过不和任何人结婚吗?”  苏简的事脸上是一如既往温柔的笑,他开口说话,语气温和却异常残忍:“叶露,你真是单纯的可爱。我不爱你,所以不和你结婚,现在我找到了爱的人,自然是要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只能怪你自己太傻,现在,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苏简毫不留情地说。  “不。”叶露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窗户没关,一阵风吹了进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叶露在床上呆坐了几分钟,走到浴室洗了个澡,却怎么也无法再睡着了。她又想起了那个梦,仅仅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在告诉她一些什么?  天亮了,七八点的医院略显冷清,签字,拿药,手术。叶露等在手术室外,她的思绪飘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赵伟杰从外面走进来,带来一身烟味。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他心里也是很慌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女孩从手术室走了出来,她脸色苍白,麻醉药效还没有完全退去,步伐有些不稳,赵伟杰走上前去,扶住了她。  带着眼镜的中年女医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末了,语重心长地说:“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人流对身体的伤害是很大的,有多少人就因为这个丧失了做母亲的资格。”女孩点点头,眼泪不期然地落了下来。  叶露看着女孩无声地哭泣,无端地生出一股疼痛来,她仿佛透过那个女孩看到了以后的自己。  她走上前,抱住了女孩,女孩开始嚎啕大哭,叶露不知道女孩是哭身体受到伤害还是哭那个无缘出世的孩子。她突然很想知道,如果她怀孕了,苏简会如何做?或许,他会毫不留情地让她打掉孩子吧!  女孩渐渐止住哭泣,身体和精神的创伤让她沉沉睡去。  叶露对赵伟杰说:“打个电话回去,说事情解决好了。”  赵伟杰拨通了电话,没说几句话,又把电话递给叶露。  “事情处理好了,休息两天,我让他们回去。你们好好管管他,不要再让他做这样混账的事情了。”叶露恼怒地说。  “露露啊!你想办法在杭州给伟杰找个好点的工作,让他回来这个小县城能有什么出息啊?”叶妈妈说。  “我一没钱二没权三没本事,去哪里给不着调的,一事无成的他找个好点的工作,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叶露冷笑着说。  “露露,你怎么这样讲话,伟杰好歹也是你的弟弟。”叶妈妈责备地说。  “我宁愿没有这个弟弟。整天除了惹是生非,还会做什么?”叶露说,她记不清从小到大给赵伟杰收拾过几次烂摊子了。  “你可不能这样啊,你们俩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弟,以后伟杰要是有出息了,你也能跟着沾光不是?”叶妈妈说,沉浸在赵伟杰飞黄腾达的幻想中。  “我不想跟着沾光,也希望以后出了什么事不要再来找我。”叶露“啪”地一声挂掉了电话。  “哎,你这个死丫头……”叶妈妈愤愤地放下电话。  “再待两天,你们就回去。”叶露对赵伟杰说。  “姐,我想待在杭州。”赵伟杰低着头,他不想再回去那个贫瘠的县城。  “待杭州?待杭州干什么?你还嫌给我惹得事不够多是吗?后天,你必须给我回去,这件事没得商量。”叶露嚯地站起来,说到。  “姐,我保证会好好工作的,你就让我留下吧!”赵伟杰说。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从小到大,你做过的保证无数个,可是有哪一个你做到了,你在我这里,可信度为零。”这件事过后,叶露彻底地不再相信赵伟杰。  “姐,你就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吧!如果我做不好,我会自动回家去的,我保证不会给你惹麻烦。”赵伟杰哀求,想要做最后的努力。  “不可能。”叶露斩钉截铁地拒绝,转身出门了。  “你不让我留下,我偏要留下,哼。”赵伟杰低声恨恨地说。  凛冽的寒风让叶露浮躁的心平静了下来,她想了想,往苏简家的方向有去。  叶露拿出门卡打开门,却在玄关处发现了一双女人的高筒长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