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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湛在一旁默默站着，并未说话，但是心里却想了很多事情。

“茶凉了，再给二位换杯热的吧。”方湛笑眯眯的。

让人喝茶，这是下了逐客令了。张顾程也自然知道，于是起身：“不必了，今日来就是想让方老爷再考虑考虑。我们的住处您也知道，随时来找我们。”

方策拱了拱手：“二位慢走。”

张顾程杨君留出了方家，杨君留问：“有必要跟方策说的这么直白么？不跟他再周旋周旋？”

张顾程看了看他：“你我二人加起来都未必有他心眼儿多，跟他周旋只能把自己绕进去。”

杨君留转了转手中的扇子：“那现在只能等？”

“没办法，阴阳镜给出的诗句根本看不出什么。”张顾程叹了一口气。

二人在街上走着，左右回客店也无事，倒不如逛逛。

杨君留走着走着在一家茶楼前停下了脚步，茶楼中传出悠悠的琴声。

“怎么了？”张顾程回头看着微微愣住的杨君留。

“进去喝点茶。”杨君留抬头看了看茶馆的牌匾，上书万事通晓。看起来不像个茶楼，到像个算命的地方。

张顾程也听到了隐隐约约的琴声，想着平常都是自己在寻归楼弹琴，还没有听过别人的曲子，也就随着杨君留进去坐坐。

杨君留迈进茶楼，琴音听得更清楚了。

“《循河问柳》，我以为只有二爷会弹，想不到在西陵还能听到。”杨君留只是听了片刻，就说出了曲子的名字。

《循河问柳》确实是张顾程在寻归楼常弹的曲子，在天连山附近大大小小的城中，也只有在寻归楼能听到这首曲子。

张顾程不禁疑惑起来：“你只听过我的一场琴会，而且只听了开场小曲就离开了，怎么对这首曲子这么熟悉？”

杨君留心里一紧，五年前在棠林张顾程常常弹奏这首曲子。莫说熟悉，就是谱子也快背下来了。刚才一时失神说漏了嘴。

“在那之前听过二爷的一场琴会，我天生对曲调敏感。”杨君留想着这回圆回来了。

张顾程却皱紧了眉头：“我记得你当时说你到天连山半月有余，可我是每月逢初五才有琴会，你是怎么半月听了两场的？”

杨君留一咬牙，张顾程的记性说不上过目不忘，却也是一本书看一遍就能记的八九不离十。

记得这么清楚，让杨君留措手不及。刚圆了一句话，又出一个漏洞。

杨君留无奈的看了看张顾程，正在想着怎么辩解。却没想到张顾程不再问了，只是找了个空位坐下，听起了琴。

杨君留怕自己再说漏了什么，也就没再多说话。

张顾程的手在桌上敲打着节拍：“《循河问柳》一曲乃是送别挚友，沿河折柳寓意相留。应是步伐缓慢，互诉衷肠，他弹奏的倒是急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