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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说其实我们很介意吗？”暮归云望着沧笙露出纯良无害的笑容，说出的话却是充满着没有商量余地的拒绝意味。

他担心有这个魔族之王跟着会惹出什么其他幺蛾子，毕竟他们目前要面对人数众多且来路不明的敌人已经够呛，若再有其他麻烦，谁也无法保证他们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况且，他最不想看到的是司凝尘为他以身犯险。

“本王没有征求你们的意见。”沧笙对暮归云微微一笑，旋即身形一闪化成了人族摸样。

墨发玄衣，脱去黑羽裘衣的沧笙少了几分王者霸气，简单的玄色劲装勾勒出他颀长的身段，他的样貌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看着年轻了些，抬眸勾唇间邪魅气息也未曾刻意减少。

显然，沧笙的化形只是为了在人界行走更为方便，并无掩藏身份的打算。

他的手里多了一支独特的熔岩色玉箫，玉箫上别着一片小巧的黑羽，执箫而立，更显翩翩风流。

倘若说司凝尘是误入凡尘的谪仙，沧笙便是游戏红尘的雅客。

一个如月如辰，霄晖焰火不及风华。

一个如诗如画，文人墨客难拓风骨。

“分明是个老不死，还偏要装出玉少年。”北月凛瞥了沧笙一眼，毫不留情地讥讽道。

沧笙也不生气，只是笑吟吟地勾过北月凛的肩膀，在他耳边低低耳语道：“不是装出，是独宠。”

“离我远点。”北月凛皱了皱眉，推开他的手连退数步，用行动表明自己对他的厌恶，他已经不是那个无知懵懂的少年，不会再相信他的柔情蜜语，亦不会再做任由他摆布的棋子。

沧笙眸光微敛，嘴边漾开的弧度却渐渐加深，他转头望向暮归云：“何时动身？”

暮归云没有回话，而是看了看北月凛，“我们明早走，是否让他跟着你决定。“说罢侧头对司凝尘使了个走人的眼色。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沧笙和北月凛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不要过多掺和为妙，去留这种纠结的问题扔给他们自己解决。

司凝尘自然懂暮归云的意思，加上他本就不喜欢多管闲事，因此从头到尾不曾过问一句。

暮归云和司凝尘离开没多久，北月凛便跟着离去，沧笙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走远，脸上流露出些许落寞。

当初最喜欢缠着他的小不点，终究是长大了，也离他越来越远了。

沧笙将手里的玉箫贴近唇畔，深远悠扬的箫声缓缓弥漫开来……

熟悉的箫声让北月凛的身形僵了一下，他脚下一顿，却最终没有驻足回首，而是加快了步子逃也似的消失在转角。

他承认曾经真的很依赖他，是他让他忘记被抛下的痛苦，让他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人真心待他，让他知道他不是孤单一人。

直到他发现他的真心是建立在利用他之上。

他是他的棋子，复仇的利刃，发泄仇恨的容器，他对他的好，包裹着层层的利欲和恨意，他对他的好，全都是因为一个人，那个残忍抛下他的人。

夕阳收起最后的的光辉，取而代之的是月华温柔地铺在湖面上，轻薄如纱，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