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能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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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山脉,是臭名昭著的砀山寇活动区域,属于莽荒地界,非紫荆国土。在那里建设聚居区,怎么通过审核?里边是不是有什么猫腻?该不该承担司法责任?
恐怖分子的身份,呼之欲出。舆论焦点更多的指向政府,无数种猜测,阴谋论,搞得沸沸扬扬。
三名幸存者身份被挖出来,进行一番讨论。
叶彩虹,三十五岁,职业警察,当晚到平远山谷妹妹家作客。
妹妹一家三口在惨案中全部遇难,叶彩虹在枪战中击毙三名恐怖分子,小镇陷入火海后,被迫撤离。
杨南西,四十岁,财务公司会计。因突发事件离开,妻子在家遇害,有据可查。
第三人,未成年,所有照片,信息全部封锁。
赵扬帆遭到连续的打击,年龄又小,脑子里一片混乱。一上午,什么都没有想明白。
中午十分,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推门进来,高跟鞋发出的声音有些刺耳,令人不禁有些烦躁。
“我叫田丽丽,通林城官方儿童保护机构工作人员。赵扬帆,对于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请节哀”。
“我这里有一些文件,必须当面对你宣读”。
“我受儿童保护机构委托,在没有法定监护人的前提下,成为了临时监护人,因此……”
那个女人像一台机器,发出一连窜机械的声音,哔哩哔哩,说了一大堆,压根儿没问过他的感受。那些什么文件,读完后,例行公事的说两句,拍屁股就走了。
赵扬帆脑子本来就一团浆糊,又弄出一堆文件,那意思,以后啥都得听这个女人的?心里更是忧心忡忡,彷徨,无助,又没抓没挠,心慌意乱中。
女警官叶彩虹带着晚餐进来,根本不管他的感受,拧猫儿一般,把他从床上拖下来。
两个人在小餐桌边上坐下,眼神发直,盯着桌上的外卖,都没有任何的举动。
叶彩虹忽然抽泣起来,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嘴里含混不清的说:“我妹妹,妹夫,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儿,我们将参加同一场葬礼”。
赵扬帆被隔绝了消息,整个事件一无所知。
开始还在莫名其妙,这会儿明白过来,叶彩虹也是幸存者,也有亲人遇难。这种感觉很奇怪,怎么感觉就亲近了许多,真的,同是天涯沦落人?
叶彩虹哭了好一阵,眼睛都肿了,忽然停下来,擦了擦眼泪,说道:“扬帆,他们离我们而去,到了梦想中的天国”。
“相信他们都不想看到我们承受过多的痛苦,我们要勇敢的活下去,为了我们的亲人”。
叶彩虹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填着食物。
赵扬帆也跟着往嘴里胡乱的塞着,不停的往下咽,虽然没有吃出任何的味道。
晚餐后,叶彩虹坐在椅子上,讲着一些事情,零零碎碎的。有她妹妹小时候的,也有那个叫“芷儿”的小姑娘,一些趣事,混来混去,搞不清楚到底谁是谁。
她好像时间在不断的跳跃,来来去去,说得动情,泪水又流出来。忽然又开怀的笑几声,整得人头皮发麻。
不需要任何的回答,一个人唱独角戏般,碎碎叨叨的说到很晚,才意犹未尽的离去。
赵扬帆的脑子越来越清醒,思考的能力找了回来,对发生的事情有了一些猜想。
遭遇不幸的,并不是他一个人,轻易的放弃,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是懦夫。
父亲眼角的泪痕依旧残留,可他的心安宁了许多,沉沉地睡去。
霍连捷一大早赶到医院,把他拖上越野车,一路前往墓地。
今天,是哀悼日。
在距离墓地还有很远的地方,出现大量的警察,不时的盘查过往车辆,如临大敌。
赵扬帆被带到家人的棺木跟前,捧着白色的花,静静地肃立。
这是一场巨大的葬礼,国会议长亲临,发表讲话,致哀!
紫荆国,举国上下,下半旗,致哀!
木讷的小男孩没有哭泣,一直傻傻的站立着,直到有人引导着,才去献上鲜花。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机械地重复着动作。
墓地到处都是人,他不知该往哪里去,站在刚刚立起来的一块巨型横碑前,一直盯着那几个血红色的大字,“一一一二,平远山谷”。
叶彩虹戴着墨镜过来,牵起他的手,拉到一边。
田丽丽及时的走过来,带着职业腔调说道:“赵扬帆,你的叔父拒绝收养你。我自动成为你的监护人,现在跟我回儿童福利院”。
赵扬帆抬起头,看了看田丽丽的脸,没有流露出一点伤心,失望,平静的点了点头。
属于他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世界崩塌,破碎,整个世界已经抛弃了他。
是的,前路漫漫,哪儿是容身之所?
叶彩虹咬了咬牙,插言道:“我要收养赵扬帆,我是警察,有正当职业。并且,我有能力养活他”。
田丽丽怔了一下,机械的说道:“你要找一个证人,证明你有爱心,有能力养活他,这是法律规定”。
“我能证明,她有爱心,也有能力养活这个孩子”,霍连捷依然摆弄着墨镜,站了出来。
田丽丽略微的沉吟一下,低头问道:“赵扬帆,你确定愿意被叶彩虹警官收养?”
赵扬帆双眼无神,木讷的点了点头。
“好吧,叶警官你现在可以领走他,过两天来我办公室完善一下文件”。
田丽丽努力的露出一个微笑,带着明显的职业味道,摆摆手,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