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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身上细密的裂口还在不断地淌出血液，而身体也泛起一阵阵凉意。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低垂下眉眼，看着眼前望去的一整个世界。

他不后悔自己的做法，因为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意义。

其实，从穿越回来后他一直很迷茫。

他无法解释这样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会穿越到地球去？

他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系统告诉他是为了完成世界统一计划，为的是新的思想和知识。

可是他还是会想到：为什么是我，意义又是什么？

即使他开始为了活下去开始修炼，为了保护别人决定了自己的路。

他依旧疑惑、不解。

而当天一化身劈下那一戟的时候。

当他面临着逃开还是背负起身下那些与他无关之人的生命时。

他才终于明白：

是为了拯救吧。

在战斗时下方传来的叹息、祈祷、哀怨、祝福，他当然都听得到。

而只有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明白了他从地球带回来的重要之物到底是什么了。

是思想。

破除对力量的迷信，对神明的恐惧和崇拜。

还有，作为人族的尊严和脊梁。

拯救他们。

这一摊被仙人之劫限制住的死水，这群在力量面前不曾想要反抗的懦弱者。

他就这么静静躺在结界壁上，上面是万里无云的青空，身下是生活了数百万人的巨大城市。

好像是个了不得的大工程啊。

他突然笑了笑。

“不过好像也不是很难。”

天一化身最后的不甘和不可置信都在告诉他这个事实：

即便是神明，也有着凡人的情绪。

当他此刻真的将世界都收入眼底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生命下一阶段的目标和意义了。

春末还带着温暖的清风一阵阵吹来，让他感到舒适，眼皮也好像有些撑不住了。

闭目的最后，他倒是看到了一个让他安心的身影，那个明明是六阶元神的少女却一如小时候般哭着来到他的身边。

他想抬手拂去那抹泪水，却转瞬沉入了黑暗之中。

“陈默哥哥！”

兰芷的泪水止不住得滴落在陈默的身上，她看着眼前这副皮开肉绽的躯体，心中只有酸楚。

“维拉，准备一个房间。”

她用神念轻柔得将陈默从结界上托起运回了大法师塔。

而原地被陈默压在身下的血浆也渐渐从结界上流淌而下。

城内的人再没有抬头看天，没有人还在意那个挡在长戟前的渺小身影。

克里斯蒂攥紧了衣角抬着头，直到视线里那个人的身边有别人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一切宛若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