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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客垂着眸子，认真看脚下的路：“为了……一本日记。”

“日记？”苗子墨对此产生强烈的好奇心，“什么样的日记，你要模仿什么吗？”

江客点头，幅度稍慢：“的确，是我在模仿日记中的行为，你很专业。”

“为什么？”

苗子墨又问。

江客撩起眼皮：“好奇罢了，那孩子说，帮助别人可以让自己感受到快乐。所以，我想试试，快乐，是什么东西？”

苗子墨勾了勾唇：“那你帮那些孩子，你觉得快乐吗？”

江客回身，俯视已经在视线范围之下的村庄：“不知道。日记里面还说，帮助别人，别人是会感激你的，可那些孩子并不会。我和他们相处很久，仍然感受不到来自他们善意的目光。”

讲到这里，江客兀自翻了个白眼：“我好像也不懂得什么是善意的目光。”

苗子墨轻叹：“顺其自然就好了，等把你们都解救了，他们会感激你的。”

“是吗？”江客喃喃了一句，又沉声，“没关系，我不需要。我们家人都不是好人。不需要受害者的善意。”

苗子墨摇头：“你不能这么武断。你和你母亲不一样。如果当初你母亲肯把你送到军方手里，或许你能像个正常小孩一样长大。”

江客抿了下唇，旋即咧嘴一笑，冷淡道：“我们一家人都活得很现实。人的世界怎么会接受恶魔的存在呢，即使她只是个孩子。”

苗子墨愕然，但依旧坚定自己的认知：“听姐姐的，没有错。”

“其实这个论点，我比较信任陈愫。”江客站在比苗子墨高出一大截的石阶上回头注视她，“警察姐姐，我除了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愿意学习之外，其他方面，我很难教育的。”

苗子墨抹了把额上渗出的细密汗珠，也不与她多争辩：“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江客定定瞧了眼苗子墨，停顿一瞬后，问前面的安鸣：“警察叔叔，几点了？”

安鸣抬腕看了眼手表：“马上四点了。”

江客立在石岩边，视线穿过高耸茂密的树林，望着苍穹之顶那轮烈焰燃烧的太阳，冷哼了声：“这个时间点，他们是有所防备的。现在恐怕已经围了不少人，正等着你们自己送上门。想一探究竟的话，很容易也很难。”

安鸣停在江客身边，嗅了下周围浓郁的森林气息，蹙紧眉心：“既然已经来了，就不可能空着手回去。”

江客勾唇：“的确，现在回去的话，说不定会枉死。生命在消逝前能掌握些什么或许是最好的。”

苗子墨失笑，有意打趣缓和气氛：“小妹妹，你是在咒我们吗？”

江客努嘴：“也或许，你们很识时务，愿意与他们同流合污？”

苗子墨摇摇头：“你这孩子，总不信任别人。”

江客歪头，指指近在眼前的岔路口：“他们会给你们选择，我也给你们两个选择。一，去找我告诉你们的实验室。二，我带你们去他们的培植基地。”

安鸣眯眸：“所以，刚刚你是故意引我们走这条路的？”

江客没否认，小手从衣袋里掏出，垂在身侧，由着大风吹干掌心的汗珠：“那么，你们的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