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昨日旧事,今日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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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的寺门前站着两个白袍带刀侍卫,目光炯炯,守着这一段白墙。
寺门前的空地旁拴着骑士们的战马,马尾巴轻轻晃着,不时有几匹马打个响鼻。
梁弦藏在树林里里一棵老树后面,盯着那两个侍卫看了一会儿,见他们态度严谨,一手按住漆红刀鞘,随时准备对着突然出现的袭击者拔刀,暗想正门这边怕是难过。
周围马匹俱在,剩下的骑士却不见了身影,想必是强行冲进了寺里。
想到这里,梁弦心里有几分焦急——来者不善,这些人又是为抓谁而来的呢?
他悄悄转身,沿着树林转到寺院另一侧,这边有棵粗壮高树,倚靠在一边的寺墙上。
梁弦瞧瞧四周,伸手扶住寺墙,手脚利索地爬上了寺墙。
抬头眺望,隔着几个庭院,只见一队人衣甲鲜明,法度严明地朝着禅院而去。
恰在此时,墙外的转角传来一阵脚步声,想必是那守在门前的侍卫,只听那汉子边走边说:“某撒个尿便来!”
站在墙上的梁弦心中一惊,但是墙内又没什么直接可以落脚的地方,当下脚底一滑,歪着身子朝墙里面栽了进去。
墙外,白袍朱雀卫提着裤子,狐疑地盯着寺院侧墙,他握住刀柄,缓缓走过来,站在老树旁边。
老树树皮上被梁弦踩出浅浅的痕迹,几乎看不清楚,让人难以辨认出是什么时候踩上去的。
朱雀卫犹豫一下,一个飞腾点了老树一下就翻上寺墙,四处扫视,却并无人影,只有几颗老树摇着哗哗的叶子。
他摸摸头,咕哝一声,顺着老树落地返回:“哪个老鼠糊弄老子……”
寺墙内。
大和尚一只手抱着小和尚,一手捂住小和尚要惨叫的嘴,两人就藏在离那朱雀卫不远的一棵树后面,只不过从那侍卫的角度看来就好似树后无人一样。
大小和尚看见那军汉消失不见,松了口气。
大和尚把小和尚放下来,示意安静。
梁弦轻声问:“法观师叔?你怎的也在这里?”
法观:“我下山去采买,刚到山下就遇到这些人,匆忙回来正赶上这些人进寺,藏着这里避一避,没想到遇上了你小子。”
梁弦:“那些人是谁?”
法观面色凝重:“朱鞘刀,雀袍甲!只怕是朝廷用来震慑江湖的朱雀监!”
梁弦:“朱雀监?他们说要捉拿犯人,怎么到了寺里来了?”
法观神色一个恍惚:“捉拿犯人?方才是象静师侄开的寺门,我只听那领头的红袍问师侄寺里是否有个叫樊仲湘的。象静说未曾听闻此人,那领头的就哈哈一笑,说什么:‘今儿你们就晓得他是谁了!’”
说到这里他一个激灵:“坏了!”
梁弦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我这才想起来,师兄出家前,俗家姓氏就是‘樊’!”
“师父?”梁弦叫起来,“我说刚才怎么见这群人朝着禅院去了!不行!我们得赶紧过去找师父!”
他拉着法观就要走。
法观却站在原地,神色有几分古怪:“小梁子你听我说,我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是师兄嘱托下来的现在必须去做,你先去禅院摸清楚情况,我马上就来,注意安全!”
说完他不等梁弦反应过来,脚尖一点,健步如飞,朝着一边跑去,眨眼不见了踪影。
梁弦心里惦念师父,也匆匆朝禅院跑去。
……
禅院前。
鹰目年轻人穿着唯一一件暗红色锦袍,身后跟着一黑衣、三青衣、数十白衣,列在紧闭的院门前,严阵以待。
方才一个白衣朱雀卫已经敲过门了,但是门内毫无声响。
黑衣朱雀卫上前一步,走到红衣人身边,低声说:“姚大人,这里面的人看样是没有开门的意思,您看……?”
姚师都把玩着从一边骑士身上拿来的长弓,嘴角勾出一缕笑意:“曾元啊,你经常打过猎吗?”
黑衣人曾元不好意思地笑笑:“大人说笑了,我这不是常年都在长安城里嘛,要真说起来我这还是一两年来第一次出城。”
姚师都:“也是,曾大人公务繁忙,督查长安也怪辛苦的。”
曾元赶紧陪笑道:“不敢不敢,我这种没什么本事的就只能陪京里的大人喝喝酒,只有像您这样身手不凡的人才能纵横武林,马踏江湖啊!”
姚师都笑下,转开话题:“有年我打猎的时候,遇上一长一幼两头鹿,小的大概也就学会跑不久,跑不快,我就跟着小鹿走,你猜怎么着?老鹿为了保护小的,也不肯跑,就在我旁边吸引视线。所以说,世人都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是这个道理啊。”
这时院门轻轻推开,一个老和尚站在院门前,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声音苍老:“所以姚施主悟出这个道理之后,放过那两条生灵了吗?”
姚师都朗笑一声,按住正要怒喝的曾元,上前一步,声音和气:“大师说笑了,这个道理不就是教导我们如何一、网、打、尽的吗?”
老和尚法知又长叹一声,念了一声佛号,道:“不知道朱雀监姚大人今日至此,有何贵干?”
梁弦顺着墙角到这里的时候正听见这句话,暗道一声:“师父!”
他俯下身来,猫着身子,静静听这姓姚的怎么回答。
姚师都握着弓,来回走起来:“不瞒大师说,我今天来,是为了一个叫樊仲湘的逆贼来的。”
“此人何罪?”老和尚问道。
“要论起罪来,那可就罪过大了”,姚师都笑着说,“谋杀朝廷办案人员尚且是小事,此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谋杀皇帝陛下!更重要的是,他和几个同伙盗走了国之重宝之后一直逃亡在外!罪无可赦啊罪无可赦,老方丈,在下说的可对?”
法知沉默一会儿:“事情是否属实老衲不知道,但是听大人这么一说确实是一罪大恶极之人。”
他继续说:“不过这与小寺有什么关系呢?”
姚师都面色一肃:“本座也不想和各位大师为难,但是我朱雀监接到确切消息说此人正藏身于贵寺院,伪扮一僧人,逍遥得很。”
法知:“怎知不是构陷呢?”
姚师都:“传信人身份尊贵、言之凿凿,让人不得不信、不能不信、不敢不信啊!”
法知:“不知被指控的人是谁?”
姚师都:“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大师,正是你啊!”
一时之间,庭院寂静,所有朱雀卫都悄悄握住刀柄,身体紧绷,凝视着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生怕他被揭穿身份,暴起伤人。
但是老和尚双手合十,并无异态,倒是左边一个角落突然传来一声义愤填膺的喊声。
“放屁!”
朱雀卫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小和尚攥着拳头,满脸怒火地朝这里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