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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何知晓那么多？暗想这也是得罪人的事情，当下连忙说道：“公公有所不知，属下来锦衣卫不到一年，蒙大人们提携，一直做着总旗，最近才刚刚提了千户，一直在北镇抚司行走，锦衣卫上下，虽然看着面熟，却不怎么熟悉，所以，属下不敢轻易出口。”

田凤安有几分失望，道：前些日子，谷公公弄来了这批人，我瞧着他们神情怪异，举止失调，心中老大的不舒服，本意不想留这些人，和谷公公说起，他道，西厂刚刚恢复，缺的就是人，让我小心一些便是。我一天事务繁杂，还提心吊胆的，活得多累。想着你们锦衣卫经历司都有这些人的档案，便和王德前去。偏偏遇到一个犟种，死活不肯给我们档案。气得我回来大哭一场，嗨，看来，你们锦衣卫规矩真是多呀！”

我还要开口，如风大师起身道：“公公，寻找汪公公事不宜迟，贫僧这就回去安排！”说着，冲我眨眨眼睛，我会意，亦起身道：“大师说的是，属下赶紧回锦衣卫，安排各路人马查找！”

“好，好，我也不留你们吃饭了，我还得去见谷公公，汪公公一事就拜托给你们，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田凤安说着，忽然俏皮地眨眨眼睛，道：“此事不可张扬，特别是一定要防备东厂那帮家伙，他们办事很差劲，鼻子却很灵敏！”我自然点头，刚要离开，田凤安又喊住我，道：“听说张大人最近抓了几个人？”我一愣，道：“不知公公问的是哪些人？”田凤安一笑，道：“铁家庄和我有些交情，他们的底细，我是清楚的。一个愣头青，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你，多少给我点面子，把他放了吧。”想必田凤安提到的是那个钱江，但他却与东厂三老之死有很大关系，本来想好好审问的，却忙来忙去，没有功夫。我想想道：“公公提到的可是铁家庄钱江？”田凤安点点头，道：“至于叫啥，我不清楚，总之是铁家庄的人，风千道长特意来找我，说了这件事的原委，按说锦衣卫办事，都是有条不紊的，我是不该插手，只是碍于面子，不得不答应。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田凤安左一个面子，右一个面子，我自然清楚他的心思，心中虽然疑惑多多，还是拱手道：“请公公放心，我回去之后，马上放人！”田凤安哈哈大笑，道：“好，好，这件事我代铁家庄谢过你了！”说完，转过身去，依旧做他的斋事。

王德送我们出了西厂大门，陈经很客气地，拱手施礼，我微笑着点点头，如风大师则抽出几张银票，道：“这个拿去给弟兄们买酒喝！”我一愣，如风大师笑道：“你也别太抠了，赶紧给王公公拿几张！”王德呵呵一笑，却不言语，我急忙抽出几张，递给王德，王德毫不客气收下，道：“谢过张大人，我就不送你们了，公公身前还得有人伺候！”说着，略拱拱手，转身而去。

一时就剩下我和如风大师，走了几步，如风大师道：“张大人，以后来这里，记得备些小钱，这里的人，都挺辛苦的，嘴头功夫厉害着呢！”我顿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笑道：“多谢大师指点！”

如风大师看看我，道：“和尚比你大几岁，来这里也早，你是年轻有为，但出淤泥而不染，恐怕还不好！”我在锦衣卫也得过不少钱，却不能明说，只是讪讪笑道：“我虽然是千户，却还是年轻人，遇事还得请大师赐教！”

如风大师道：“你虽是后起之秀，但步子走得很好，前途无量呀。继而又低语道：“你收了这钱，田公公才会放心！公公们的心思，总是多一点！”

我自然会意，有些人给你送钱，你若不收，他心里不安，会把你当成外人。而你收了，他心里就会安稳一些。

我又问道：“大师觉得这位汪公公，好找吗？”如风大师一笑，道：“事在人为吧，或许机缘巧合，我们能找到，不过，贫僧听说，可有不少人都在找他。”

他说完，冲我眨眨眼睛，我却茫然了。

回到镇抚司，远远便望见哈代在门口走来走去，看见我回来，又惊又喜，跑过来道：“二哥，你可回来了！”我心中感动，面上却道：“有什么呀，都是公事！”

哈代诡秘一笑，道：“屋里有人等你呢！”“什么人？”我瞧他神情怪怪的，“我还以为你怕我在西厂回不来呢，原来不是！”哈代嘻嘻一笑，道：“宁溪小姐来看你来了！”

我心中一阵窃喜，道：“还不把你的好茶拿出来，给小姐奉上！”哈代做了一个鬼脸，道：“早送上去了。二哥，这小姐来得可够频繁的了。”我心中也是纳闷，最近几日接触确实频繁，只怕是有事要办，道：“三弟，你不可学大哥那样，油腔滑调的！”哈代点点头，便不再言语。

我正正衣冠，轻咳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屋里竟然有两个人，一人坐在我的书案后，随意翻着，另一个则站在窗棂前，看着别处。两人穿着锦衣卫校尉的衣服。

推门声，让两人都看向了我，宁溪虽然是副男装，俊俏之色依旧难以遮挡，站在窗边，盈盈笑道：“千户大人回来了，属下有礼了！”说着，像模像样拱手施礼，我如何担待得起，赶紧还礼道：“小姐说笑了，属下不敢！”另一人呵呵一笑，道：“你胆子是不小，见到我，都不说话！”

那声音非常熟悉，只不过想不起是谁，我转过头去，那人抬起头来，看着我，道：“怎么？我是谁，你也忘了？”

正德皇帝！我惊讶地张大嘴巴，大脑一片空白，但还是反应过来，扑通跪倒在地，叩头道：“皇，皇上，您怎么来了？”

那宁溪早已关上了门，正德站起身来，道：“怎么？锦衣卫是我家开的，我还不能看看吗？”

“皇上！”

“不准叫我皇上，叫我朱寿！”

正德皇帝叫朱厚照，怎么又改成朱寿了？我瞧他说得极为认真，却不敢直呼其名，只得低声道：“小臣不敢！”正德“咦”了一声，起身道：“我是皇帝，一言九鼎，从今年往后，我就是你镇抚司里的一名校尉，名唤朱寿，不过，你也不能叫我总做校尉，明天提拔我为小旗，然后总旗，百户，言而总之，一个月后，镇抚司千户大人里，有我朱寿的名字！”

正德说得极快，瘦削的脸上，神采飞扬，不像是胡言乱语，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偷偷看一眼宁溪，宁溪吃吃笑着，我定定神，道：“小臣遵命便是，只不过，皇...皇上，朱寿大名小人是不敢直呼的，这些事情，我做不了主，需要请示指挥使大人们！”

正德摆摆手，道：“我又不在你这里待着，找他们作甚？你不敢称呼我的大名无妨，加上大人就是了。你根据我的官职变化，按时给我弄套官服便是了。对了，一定要有腰牌。”我大喜，心道这家伙不在这里最好了，赶紧答应下来。正德似乎看透我的心思，道：“你有空就得陪我出去走走，听说你答应宁溪了，你们是私事，我这可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