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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啊？”我回头问他道。

栾廷离不答，他像在侧耳听着什么，一会儿后他熄了火堆。我还没懂他这是要干嘛，刚想问，只知道栾廷离飞快地起身奔向我挟着我徒里面趴下。我抬头，洞里比外面要黑，就看见一只尖嘴三头的像鸟的影子飞冲过来，它的一个脑袋凶狠地往洞穴口一砸，碎石扑落。洞穴方瞬间豁开一个口子，裂缝劈到了洞的最深处，我们身边也掉了不少石块。

“屏息。”栾廷离护着我道。

我捂住口鼻朝他点点头。

洞口又是一阵石块掉落，之后，撞击声远了，移到了别处。栾廷离松口气在黑暗中放开我，我撑起肘放出一只蝴蝶照明。银荧微弱的光恰好可以让我们看清身边环境，洞穴口被堵死了。

“掉色了？”栾廷离半睁着眼睛坐起道。

我回他道：“才没呢，还不是被你的灵参汤给漂白的，你不是早就见过了吗？”看见他腿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撕裂开浸出鲜血，我心疼道：“你传音给我叫我回来趴下不就好了嘛，这么点距离我还跑不回吗？伤口又开了，刚刚输的灵力全白废。”

“忘了…”

“刚才那是只什么啊？你先回答我，要很详细，很详细的。”我拉拉他的手不让他睡过去。

“饕海乌，三头两翅，贪食，能招引海乌云，带来风暴，常常趁晴的时打翻渔船，捕食收获的鱼类，也吃人……”

“对对，继续讲，别停。”我重新为他输灵愈伤，听着他的声音渐渐了，我急着责他道：“你不是很谨慎吗？不是没有把握不会动手吗？怎么会擅这么重，这点伤都扛不住，晕什么晕！给我醒着等我稳定好你的伤势，先不许睡！”

我加大灵力输送，却看见栾廷离气息一沉一沉。

太慢，

太慢了！

我一吻直接将灵力灌入，栾廷离一时间眼睛睁大得都能装下我。可是，明明是用最直接的方法，灵力怎么进不去呢？栾廷离抬手摸摸我的头，我脸发臊得厉害，捂着自己的两边脸道：“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就……”

他挪动几下右腿。

不仅是腿伤，我看见他身的伤竟然全好了。我拍拍他的腿惊讶道：“这就好了？”

栾廷离对我道：“钥匙。”

“钥匙，什么钥匙？”我问他道。

栾廷离看着被堵死的穴口，半冷着脸道：“我本应去无念岛斩杀盘骨恶蛟，中途遇饕海乌群，又被突来的水女妖献歌，与那只央凤荒运数太相似。”

“哈哈。”央凤凰，央羽会不会打喷嚏呢？我笑完问他道：“那你为啥我是钥匙呢？心念有形又是什么意思啊？”

“水女妖用情歌催眠，摇乱神智，被献歌者会走入幻境中，误认为自己已受伤。此幻境，以目视，障目，以耳听，乱耳，以鼻嗅，惑鼻，以舌尝，欺舌，无可破。我正与你话，但你不在这。”栾廷离完，人是坐得正正的，却显露出几丝失落的细微神情。

我靠近着他坐，把他的手拿过来与自己十指相合，拍拍掌，边玩我边问他道：“可是刚才饕海乌的攻击不是假的吧？这个洞也不是假的，你看撞两下它都快塌了。”

“不假，若是幻象，它会因我身的血腥感知到我，一直撞穿这道洞穴才罢休。”

我问他道：“那你打算怎么办？这道海蚀穴并不安全，涨到最高潮位的时候会全被海水吞没掉。并且这穴口还被石块堵住，潮水打来，我们就先被石头给压死了。”

栾廷离道：“已设结界，等亮”

我见那堆石块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有了法力附着，在心里感叹一声真动作快。我回他道：“知道啦。”

银蝶停栖在岩间，我敲敲他手的魂戒，魂戒折射出亮光，还发出好听的微响。这么特意一对比，我才发现栾廷离的手真的挺大的，每根手指也比我的长，比较瘦，很好看。

“你何时消失？”栾廷离低眸注视着我问道。

“啊？”我心虚道：“可能是因为你太喜欢我了，所以我才能留这么长时间吧。”

话我是怎么过来的？

眼睛？我捋开自己左手的袖子，发现手果真没有了那两点痣。

被拿走了？！

栾廷离道：“不仔细。”

不是这样的啦，我看向他，想着还是等他回冥阴之后再跟他，免得他担心我。

我看着前面，眼光略略瞟向他，我顺着问道：“栾廷离，我是你心里的一个幻象，却不知道你的心。你能告诉我，你是真心喜欢荒落吗？”

“………”

我尴尬地笑两声，对于他的沉默，一时间心里竟然也不出是什么感觉。

“没关系的。”我道，声音带沙。

“…喜欢。”

我长长舒一口气，凝视着他认真的脸。真是的，早点嘛。

“她那么热烈又自由，我怕留不住。”

我听完后立即摇头，我对栾廷离道：“不不，或许她以前是没心没肺的，但是现在，因为你，她想成为一个人，一个能陪在你身边的，看见你高兴便开心，能帮忙，虽然有时应该会挺麻烦，可，那个，我——她爱你！”

栾廷离见我的语无伦次，悄然一笑。

第一次见到他这么长久的笑容，像缺月成圆，所有事物都在夜里得到了最完满的影子。我也跟着笑起来，开心地扑着抱住他。

我道：“你知道吗，我好开心，荒落在冥阴也想你呢！她永远记得在南荒一起和你走过的路，就算你选择安身立命的地方是北廷，就算我是一个人回去，我还是祝福你。”

“祝你平安喜乐，百岁无忧。”

栾廷离捧起我的脸，眼里缓缓有亮光在酝酿，语调里多出几分宠溺，他对我道：“话真多。”

我捏一下他的脸道：“你值得呀，不准嫌烦！”

和他的眼神一下子对了，躲无可躲，我也再也不想躲。

栾廷离慢慢近过来，他的脸颊在微弱的光里渐起红润，有渴望从他的眼里爆裂出光来，怂恿着他的手从我的肩一点点移到我的双臂，再摩挲向下。我们相互抵靠着额头呢偎着，他在我耳边呼吸加深道：“等…”

“可以吗？”

心底里传来他的声音，我的心剧烈地怦怦跳动，涌动的潮水以及所有的杂音全被隔在结界之外。

身边安稳温暖，全是他的体温。

我的手摸摸他的脸，脑袋里全是空白圈圈，再近点儿，近点儿，一点一点感受到极致——

“可以的。”

我也传音给他道。

海夜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