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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唐俊山马不停蹄地回了小区，跑去健身房找小玳。她通常晚饭后来这儿，她的生活很有规律。小玳刚从跑步机上下来，唐俊山递上一瓶水，笑着说：“看你满头大汗的，一定渴了，及时补充水分。”小玳谢过他，接过水来喝。他很久没有和她见面了，两个人的下班时间不一样，若非刻意碰头，基本上不可能相遇。他一定有目的，难道他爸爸又要来了，他想去她那儿蹭饭？唐俊山殷勤地邀请她散步，小玳爽快地答应了。走了一会儿，唐俊山缓缓地说：“罗总对女儿的事很头疼。”小玳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张正周告诉你的？罗心雨不会死心，他们两个迟早分手。”唐俊山看她一眼，静静地说：“你也这样认为？你们是同学，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最是清楚不过。今天罗心雨去公司了，张正周没处躲没处藏，只好让我出面劝她。我看罗心雨的情绪波动很大，送她回家以后，她就自我封闭了，罗总愁的不得了。”小玳叹息道：“罗心雨有主见，谁都左右不了她的意志。说句玩笑话，与其琢磨着劝服罗心雨，不如劝张正周妥协更现实。”唐俊山试探性地说：“你和罗心雨不是关系不错吗？何不……”小玳鼻子里哼出冷气：“路颀嫣到处说我不够义气吧，我没有提供过张正周的任何行踪，罗心雨有的是办法，没有她查不到的事。我和罗心雨的关系跟以前一样，没有好也没有坏，不过就是同学罢了。”唐俊山嗯了一声，不再言语。小玟走过来，唐俊山悄悄走开。小玟看着他的背影，不满地说：“他找你干什么？”小玳淡淡地说：“别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嘛，他只是想让我劝我同学不要太执着了。他虽是想帮他朋友，我却无能为力。这个世界有钱就可以任性，谁会拒绝钱呢？有钱有感情，复合是迟早的事。”

罗飞扬费了好大劲才敲开了罗心雨的房门，罗心雨头发乱糟糟的，眼睛无神，恼恨地瞪着他。罗飞扬还没有说话，她就开始发泄：“当初是你赶我去法国的，如果不是为了你谈恋爱，我怎么会落到这一步，我是有事业有钱，可是有钱有什么用，我能得到什么？我什么都得不到，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他躲着我，他气我当时说走就走，我不走能行吗？我碍着你们的事儿了！”罗飞扬搂住她的肩膀，低声说：“当初我也是考虑将来往国外发展，想让你先去历练。你闹了那么多事，只能把你们分开。我没想到你对他感情那么深……”许映秋敲了敲门，罗心雨猛地转身背对着她。许映秋幽幽地说：“大学期间谈的恋爱多半都是以分手而告终，我们没有在意，是我们错了，你和小张虽是有些玩闹的成分在，可是你的心思只有他懂。你不愿意跟我们说的话都跟他说了，钱买的来价值连城的珍宝，但是买不来懂你的人。”罗心雨放声大哭，罗飞扬呆呆地看着她。许映秋微微一笑：“我刚才和小玳打过电话了，小雨不肯说的话，可能会跟她说，毕竟是同龄人，又是熟悉他们感情纠葛的人。这话是小玳告诉我的，否则我们都不会在意她的感受，反倒会拿道德之类的话来谴责她，使得她和我们走得越来越远。好好听听她的心声，她一个人在法国不容易。”翁雪雁在门口探头探脑，许映秋一把拉住她，带她下了楼，留下罗飞扬父女谈心。

学校放假了，谢发才帮谢萌萌收拾好书包，带着她来到乡下。初次到了乡下，谢萌萌很是新鲜，到处闲逛着。附近有一家养猪场，远远地听着猪叫声，谢萌萌高兴地要跳起来。谢发才严肃地说：“假期时间足够长，你每天的任务除了做作业之外，就是去养猪场打工。我跟老板说好了，我会和你一起去干活。有的是活可干，让你这个假期过得充实又快乐。”谢萌萌开心地说：“哇，有小猪仔玩呢。”谢发才脸色越发严肃：“不是去玩，是去干活，要有个认真的态度，你整个假期的开销都从这儿来。如果你不好好干活，一分钱都没有，你连生活费都凑不够，只能睡大街了。”薛萌萌不相信地看着他，转而看着薛佩玲。薛佩玲咬了咬牙，冷冷地说：“爸爸说的不错，不干活就没饭吃。”谢萌萌立马耷拉下来脑袋，闷闷不乐地慢慢走着。

第二天一早，闹钟一响，薛佩玲就过来了，把她从床上拽起来。谢萌萌紧紧地贴着床不肯起来，薛佩玲一把掀了被子，她只好爬起来，嘟嘟囔囔地穿衣服。桌上放了几个煮鸡蛋，还有馒头、咸菜和肉饼汤。谢萌萌只喝了肉饼汤，谢发才说道：“多吃点，一会儿就饿了，没有吃的，只能饿着。你就当是出去旅游爬山，体力消耗很大。”谢萌萌看着馒头，一点想吃的意思都没有。谢发才没有勉强她，自己吃得饱饱的，带着她去了养猪场。

一进养猪场，薛萌萌就看到一排老旧的房子，门前挂着牌子，似乎是用来办公的地方。除了办公室，其他广阔的空间基本上都被猪栏猪舍占据了。越往里面走，越听到猪叫声，从中可以分辨出来公猪、母猪、小猪的声音，各不相同。谢萌萌兴奋地跑过去，扫视着乌泱泱的猪群。几乎是瞬间，臭气使劲往鼻子里面灌，谢萌萌捂住鼻子，慢慢往后退。谢发才把她推上前去说：“这就是你的工作场所，要学会适应这里的环境。”工人走过来，带着他们来到产床前，吩咐他们把产床清理干净，怀孕的母猪快要生产了。谢发才拿起水管仔细清理着产床的每一个缝隙，冲完一个，谢萌萌紧接着拿毛巾擦干。不一会儿她就累得气喘吁吁，直起腰来活动。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浑身冒汗，手脚哆嗦着。她只好说：“爸，我饿了。”谢发才瞪她一眼，冷冰冰地说：“没有吃的，继续干，离开饭时间还早呢。”谢萌萌边哭边干，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谢发才哼了一声说：“赶快起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上班不是上学，坐在明亮的教室里，什么都是干干净净的，这里只有臭气和劳累。为了生存，不得不努力干活，否则必定被社会淘汰。”谢萌萌挣扎着爬起来大哭：“我没劲了，一点都干不动了。”谢发才板着脸从兜里掏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两个馒头和一点咸菜。谢萌萌一把抢过来，狼吞虎咽地吃下去。谢发才把水递给她，她咕嘟嘟喝了个饱，方才心满意足地放下水瓶。谢发才笑呵呵地问：“怎么样？吃饱了吗？”谢萌萌抹了一下嘴，满意的说：“吃得饱饱的，太好吃了，没想到馒头加咸菜这么好吃。”谢发才笑道：“你是饿坏了，吃什么都香。平时挑食，碰到饿肚子了，抓到什么吃什么。”

打扫完产床，两人又去给猪喂食。不同类型的猪吃的东西不一样，两人按照配料拌好了饲料，分别喂孕猪和肥猪。猪拖着沉甸甸的肚子，在猪舍里踱步，谢萌萌看的有趣，不禁问道：“猪一胎能生多少个呀？”谢发才笑道：“少的几个，多的十几个呢。孕猪是专门用来下猪崽的，肥猪是专门用作肉猪的。下午还有小猪要喂，还要清理猪粪猪尿，中午多吃点，否则很快又没有力气了。”谢萌萌吐了一下舌头说：“我感觉我能吃掉一整只鸡。”

食堂里人不多，谢发才打了饭，三两口就吃完了。谢萌萌笑着说：“你也饿了。”谢发才嘿嘿笑道：“这么大的工作量能不饿吗？上午干的不错，下午加油！”谢萌萌伸出筷子去夹菜，手抖，夹不上来。谢发才替她放进碗里，关切地说：“手腕疼吧。”谢萌萌点头。谢发才拿了勺子给她，她一下一下地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