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自食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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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他们正要去小猪那儿,却接到通知,得去等着母猪生崽。谢萌萌连跑带跳地到了产房,只见母猪躺在地上,正在痛苦地呻吟。谢萌萌看的心惊肉跳,揪着谢发才的衣服,暗暗为母猪鼓劲。工人蹲在一边,神态自若地等着,时不时地揉着母猪的肚子,帮助它生产。母猪嚎叫着,听得谢萌萌害怕,她捂住耳朵,不敢再听也不敢再看。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谢发才拉了拉她的袖子,她睁开眼睛,看到一只小猪仔从母猪屁股下面掉了出来,落在软垫子上。随即后续的猪崽也出来了,一个接一个,仿佛开了水龙头一样。这些猪崽一落地就团成一团,皱皱巴巴的,皮肤呈红色,看着就惹人怜爱。它们闭着眼睛轻声哼哼,拱啊拱的,想要找奶吃。工人把它们抱到母猪腹部,它们本能地叼住**吃起奶来,样子萌萌的,看得谢萌萌眼睛都发直了。
回到家里,谢萌萌迫不及待地跟薛佩玲说起母猪下崽的事,讲的眉飞色舞。她的脸上带着疲倦,但是丝毫感觉不到疲倦。薛佩玲欣慰地看着她,帮她整了整散乱的头发.。吃过晚饭,谢萌萌去做作业了,薛佩玲偷偷地站在门口看着台灯下的身影,悄悄地说:“不知道她的热情能坚持几天。”谢发才笑道:“不管能不能坚持下去,她都必须做够这个假期。希望经过这次锻炼,她不再挑食了,能够真正体会到生活的艰辛。要不是为了萌萌上学,我真想在养猪场里工作,我觉得我喜欢这儿的安静,我更愿意和猪崽子相处。只要勤快,收入倒也不低。等她上了大学,我就过来,你也过来吧,别在那儿受委屈了。”薛佩玲把手放在他手心里,轻轻挠了挠说:“好主意,我早想离开了。”
早上起来,谢萌萌浑身都痛,赖在床上不肯起来,被薛佩玲拽了出来,不客气地说:“刚开始都会全身酸痛,习惯了就好。每天都是一样的工作量,做着做着疼痛自然会消失。”谢萌萌不情愿地勉强爬起来,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动作都僵硬了。薛佩玲狠心催她坐到了饭桌前,面对着同样的馒头咸菜,她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几口就吃了个精光,拿着水瓶出了门。薛佩玲打扫完卫生,骑着电动车到了镇上打工。她刚换了工作服,手机响了。电话是李丽丽打来的,并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随便问问她的现状。薛佩玲冷笑一声。她可真是个合格的探子,时刻关注着她的动向。她请假来乡下的时候姜伦不太满意,但是念在时间不算长的份儿上还是同意了。他怀疑她在寻找别的出路吗?这几年她不得不委身于他,他是心知肚明。对于他的猎物,他肯轻易撒手吗?她贪图他的钱,但是时时想离开他的掌控,他有危机感了吗?离开是迟早的事,他在想办法留住她吗?依他的骄傲,只能是他玩腻了抛弃掉,不允许猎物自己飞掉吧。可是他阻止不了她扇动的翅膀,终有一天她会挺起胸膛做人,再也不要在黑暗中继续沉沦。
一个月后,谢萌萌拿到了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工资,她看着银行卡上增加的数字,激动地直掉眼泪。每天都累得说不出话来,晒得黑黝黝的,手比以前有劲多了,能一把提起十斤的米袋子毫不费力地走上一段路。她真正做到了凭本事吃饭,谢发才也实现了干活才有饭吃的承诺。他居然从她的工资里扣除了这个月的饭钱!谢萌萌气哼哼地看着他把钱转走,眼睛冒出火来,正想找薛佩玲告状,却收到了一个大红包,打开一看,远远超过扣掉的饭钱。这是谢发才给她的奖励!谢萌萌又一次哭了,原来生活可以这么美好,这次的红包比以往的红包都让她感慨,自食其力才能获得别人的尊重和认可!
何艳红从国外回来了,直接来到汪竞家里。汪竞吓一跳,看着他的大包小包不悦地说:“不是说不过来吗?”何艳红的脸色有些憔悴,说话有气无力的,半天汪竞才听明白了,她生病了,在飞机上就不舒服,只好到他这儿来养病。汪竞听得肚里直冷笑,干巴巴地说:“哪儿都有医院,在上海看病不容易等到床位,人实在是太多了。”何艳红白他一眼,冷冰冰地说:“我相信上海的医疗水平!你是我儿子,我来你这儿治病难道不行吗?你想把我推出门外吗?哎呀,卿卿在玩呢,让奶奶抱抱,奶奶就喜欢我们小卿卿。”汪丽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到手上了,她惊惶地四处看着,忽然哭了起来。何艳红嘀咕道:“哭什么哭,自家奶奶,还能吃了你不成?”汪竞不耐烦地说:“她出生以后你就没抱过她,跟你不熟,当然要哭了。放下她吧,她自己玩的更开心。”何艳红哼了一声:“没良心的小东西!”汪丽卿冲她吐口水,何艳红不满地说:“这都是她教的?一点礼貌都没有,一看就是个坏小孩。”汪竞没有理睬她,看着她进了厨房,自己带着汪丽卿玩。
晚上莫心洁回来,一进门就被汪竞扯到卫生间,悄悄说:“我妈来了。”莫心洁脸色阴了下来,抱住胳膊瞪着他。汪竞头疼地回看着她,低声下气地说:“她病了,我总不能赶她走吧。我会送她去医院看病,病一好就走。其实我妈来了也有好处,至少她会主动做饭,省了我们多少事。她做的饭挺好吃的,这你不能否认吧。”莫心洁叹息一声,只好不再追究。饭桌上何艳红一个劲儿地喂汪丽卿吃饭,看得莫心洁火大,使劲踩了汪竞一脚。汪竞本想装看不到,这下不得不开口说:“她吃饱了就不想吃了,别没完没了地喂,会撑坏的。”何艳红不以为然地说:“她吃没吃饱我还不知道?她根本就没吃够!你们也是的,怎么当父母的,平时都不给她吃饱,看把她饿的,瘦成这样,胳膊腿细的好可怜呢。”正说着,汪丽卿做了个呕吐的姿势,莫心洁马上把她抱开,不满地说:“都吃的要吐了……”她还想说什么,汪竞硬生生地用眼神阻止住了,她才没有说出来。何艳红的眼睛红了,一脸的委屈,晃悠悠地说:“瞧她那态度,我怎么了,我又没做错什么,小孩子经常这样,有什么大不了的。”汪竞心烦意乱地看着她,低声劝慰道:“少说话多做事就行了。”何艳红气鼓鼓地说:“这是你的家,我还不能说话了?”汪竞气道:“这房子是我们共同出钱买的,她不能说话了?”何艳红翻了翻眼睛,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