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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摸到高一（1）班的教室，两人差点就迟到了。讲台上已经分门别类地堆了各科的学前作业，翁敬翁戒喘着气走上讲台，一一上交。

教室里基本坐满了人，就剩零散的单座和最后一排角落里的双人桌还空着。

翁敬翁戒在同龄人里算不上高挑，充其量只是中等。可他们不约而同地朝角落走去。

刚坐定不久，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就踏着高跟鞋走进教室。她干脆利落地让学生们走廊里排好队，领着他们去礼堂参加开学典礼。

礼堂有一排排的座位，一个年级二十个班，陆陆续续地到场，窸窸窣窣地坐下。

校长未至，新生们在要求下乖乖保持肃静。

而这肃静令翁敬头皮发麻。

每个人多少都会有自己内心真正的恐惧，是病痛、黑暗、孤独、死亡，又或许是更不为人知的。翁敬最深的恐惧，是宁静。

他能听到左右前后的青少年们呼吸的声音，但是这完全不够——这并不能覆盖掉他耳朵里，那种像是电视机接收不到信号时出现雪花画面的配音一般的耳鸣声——他是多么地希望翁戒能对他说话！

他扭头看向左边的翁戒，发现他也是一副浑身不自在的样子。

是了，他的弟弟没法停下来说话，他没法停下听见人说话！那么让翁戒说吧！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谁来救救我啊？我的耳道里好像被加了电压……谁来，谁来说一句话啊，哪怕一句也好！

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想要突然地去抓住翁戒，最好吓他一跳，让他发出惊呼——

皮鞋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渐进，他得救了。

翁敬像是虚脱了似的，长呼一口气。

他浑浑噩噩地听完了校长的演讲、年级组长的寄语、学生代表的发言，拖着步子随大部队回班。

他坐回角落里的位置，一头趴倒在课桌上。

教室里同学们积极地熟悉着彼此，谈笑声此起彼伏。

这嘈杂声是属于他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