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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踩在浮水台上，她却丝毫不受影响。你看不清她的容颜，却能感受到她的神情，不是清远孤傲，不是笑靥如花，是从容似水的浅笑，带着沉浸其中的忘我，缥缈若仙般不可亵渎。

乐声抖变，水袖轻扬，纵步一跃，居然是在空中起舞！

众人仰头，只见硕大的一轮圆月作衬，一人当风起舞，玉袖生风，衣诀飘飘，犹若广寒宫里嫦娥现。风起苍穹，她踏月而来，脚下步步生莲。足下轻点，舞台闪过一阵皎洁的光芒，随着她不断变换的舞姿，圆台四周的小圆形舞台开始逐渐发光，一个一个，从弦月呈现到满月，让人称奇。

待到十二轮月形皆显，她又转着圈回到舞台。

缓缓收势，花魁流月盈盈一福身，眼波淡淡自二楼一扫，下了场。

邀月楼花魁流月，从未有人有机会做她的入幕之宾，亦从未有人得见她的容颜。

惊叹与赞美之声直到众人追随着她令人神魂颠倒的背影再也不见，才响彻邀月楼。

名不虚传。

突然，璀璨的烟火在空中绽放。

隔间之后便是湖，屏风撤去，云水倒映，满天的烟火照亮一池碧水，华丽璀璨，连绵不绝。

“虚缈而短暂的美丽，慕姑娘喜欢吗？”

烟火竞相绽放的声响下，季璃清道：“喜欢的。”像一个孩子。

喜欢它的美丽，不因它是否短暂，是否虚缈。喜欢烟火，本就是因为它的美丽啊，与旁的无关。

这是一个认真的回答，她的神色只余单纯的认真，陡然直面这样的单纯，那与他的世界格格不入的直白教人无所适从。

“慕姑娘既然喜欢，不如出去一看。”

“多谢太子殿下。”

凭栏而望，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下炸裂，四散的金光星星点点，流光溢彩。

天地一色，璀璨华丽。

人声喧嚣，光鲜之下，每个人都有一副笑意的面具。

刹那芳华的灿烂，一一倒映在季璃清瞳孔里。天空一遍，碧湖再一遍。

又是一阵莫名的熟悉感。

“本宫与慕姑娘似乎曾经见过？”

烟花继续绽放，没有回答。

大概所有声音都湮灭在烟火之里。

季璃清突然回头，眼眶里不止倒映着烟火，还有季琉邼身影。

“太子殿下看烟火时应该都是有很多人在场吧？”

季琉邼看见季璃清眼眶里的自己微微颔首。

丝竹靡靡，觥筹交错，众宾欢乐。

季璃清突然一笑。“可我不是。”

五岁之后，她看的每一场烟火都足够寂寞。

她的眸子，就像夜色里眼前的这一湖水，水色清寒，所有绚烂都溢于表面。

从没有一个女人，能将冷与艳结合得如此巧妙。

她恰好，勾起了他血脉中的占有与毁灭。

“以往邀月楼从未有放烟花一说，为何今日如此特别？”

隔着一池碧湖，那人看向季璃清眼底，众人欢呼什么与他无关，烟火绽放与他有关，眼前人与他息息相关。

“王爷。”

“走吧。”

烟火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