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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把托在手上的铜盆放在架子上，她身上也带了不少的伤，可奉命来伺候唐姒，自然不敢有一点疏忽。

“你也被关进慎刑司了？那些混蛋有没有……”

“娘娘，咱们守得花开见月明，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咱们了。”

用浸过温水的白毛巾替唐姒擦拭着身子，又重新上了一遍药，都是宫里最好的金疮药，哪怕只是一瓶，造价就足够一个村子衣食无忧的活上一整年。

强忍着阵阵抽痛，冷汗浸透了衣服，被沈月带到屏风后重新换了一件，绣有两只飞凤，金丝雕成。

“皇上就是宠着您，往后您的日子可是要好起来了。”

下个月初三才行皇贵妃的册封礼，可一大早，制衣坊的人就已经送来新衣，全部都是按照皇后的制式裁剪。

“沈月，我可还是待罪之身，端亲王的事还没查清楚，真要是把罪名安在我的头上，别说是受宠了，估计连享受的命都没有，你最好还是把话给我说清楚，究竟有什么变故？”

一气合成，脸都被憋得痛苦。

沈月忍着笑，拍了拍手，只见三三两两的宫女太监端着早膳鱼贯而入，一盘盘精致的糕点被摆在桌上，正中间一锅银耳燕窝粥。

“娘娘，端亲王已经毒发身亡，这是在十天前发生的事儿，至于真正的罪魁祸首，咱家皇上已经找出来了，就是你的亲妹妹唐瑶！”

天！

唐姒想起，之前为了拖延时间，的确有和傅子言做了个交易，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如此残忍无道，竟是在短短的半个月内，接连把两条人命给搭了进去。

“唐……唐瑶她……死了？”

“车裂而亡，要不是太上皇保着唐家，九族都得给灭了。”

恍若隔世，明明只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唐姒依稀还记得在宫门口唐瑶对自己的嚣张，而如今，她好端端的在这坐着，那个满口胡言的唐家二小姐已经一命呜呼，死状一定是极为恐怖瘆人的。

“娘娘，这都是御膳房的厨子精心为您烹制，咱们还是趁热吃了吧，凉了就……”

“沈月，在你眼里，死一个人就这么无所谓吗？”

唐姒以为自己不会后悔，可事到如今，虽然说不上悔不当初，但的确有些心痛。

而沈月，就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脸上带着假惺惺的笑，做着一个宫女一定要做的事儿，那就是巴结主子。

“上次你替我淋雨，替我挡掉那些想要来为难我的秀女，我以为你是真心把我当朋友，没想到你只是……”

“娘娘，在宫里面，能跟您谈感情的只有皇上了。”

沈月从粥碗里盛出一碗粥来，恭恭敬敬的放在唐姒面前，又用银针一个个的试过，再亲自尝一口，才开口道，“我们这些人，想要活着，就必须要让主子开开心心，至于别人会不会死，哪里顾得上啊。”

如果一个人的一生只为了活着而忙碌，那才叫人间悲剧。

唐姒用力把那碗粥推翻在地，玉碗摔成碎片，迸溅开来，沈月的手不免被划出口子，可她不会再怜惜。

“出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来伺候，没有我的命令，你以后都不许私自进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