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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歌面色肃然：“此事非同小可，你们为何要在这里隐藏军器，若真较起真来，都能被人扣上谋反的帽子了。”

裴婷秀面色微凝，沉默了起来。

陈安歌也并不言语，只站在原地以眼神逼视她，此事不说个清楚明白，她绝不会插手。

若涉及到公主们之间的争斗，或是皇太女真的……有了反心，自己掺杂其中，可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裴婷秀知道时间不等人，若不和陈安歌说清楚，失了提前给娘子通风报信的机会，那后果便真的不堪设想了。

于是她叹了口气，沉声道：“殿下是知道的，圣人给诸位公主定的俸禄都十分微薄，而我家娘子又居于东宫，圣人近旁，更甚一筹。可日常的人情往来，打赏节礼，哪个不要花银子？“

她目光微黯，似乎是在为自己的主子觉得委屈不平：“娘子这也是……无奈之举。”

陈安歌倒抽一口冷气：“二姊是在倒卖军器？”

裴婷秀苦笑道：“不过是将军中搁置许久无用的兵器除去军器监徽记，卖给长安城中一些贵族罢了。“

她躬身道：“我们交易的军器并不多，只是赚些银钱周转，且行事一向小心，这次却不知……还请殿下看在姊妹情分上，帮娘子一把。“

陈安歌叹了口气，倒卖军中武器，即便再怎么小心，总会留下痕迹。东窗事发，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这个陈安珑，不是在将自己的把柄送到别人手中吗？

但不管怎样，毕竟也做了十年的姊妹了，这个忙她还是得帮的。

她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好，你先随许县令去衙门，我自会派人前去通报二姊。”

“多谢殿下。”裴婷秀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待要走出屋子时，陈安歌想起了一件事，她望着裴婷秀，疑惑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玉骨扇的？”

裴婷秀此时明显轻松了不少，笑道：“有一次圣人赐了娘子一柄胡人进贡的骨扇，娘子拿到手中时，笑着说了句，这物件倒叫孤记起，安歌妹妹还欠着孤一柄玉骨扇呢，对了，外加三遍政启篇。娘子很久没笑得那般开怀过了，所以某记得很清楚。“

陈安歌一怔，旋即轻笑起来，心底升起一丝淡淡怀念之情：“是啊，这次，便算是还她了。”

许县令命人带走了裴婷秀后，又跑到陈安歌身前，恭敬地道：“殿下早些歇息，日后若……还请殿下为许某多多美言几句。”

陈安歌点点头，虽然这个许县令殷勤得有些谄媚，令她不喜，但此事确实与她无关，可以称得上是一场无妄之灾了。

“那位裴娘子，还请许县令莫要施刑，好生询问，她自会知无不尽的。”

临走时，陈安歌对县令说道，许县令微微皱眉，刚才那丫头对自己那么不恭敬，本来还打算回去好好收拾她一番的。可安歌公主既然开了这个口，自己便不好再动她了。

“自然自然，殿下放心。”许县令笑得挤出了双下巴，点头哈腰。

……

回到祖母府中，陈安歌便立即唤了夏木，连夜入京，持她的令牌入宫见皇太女，告知此事。

然后她便回到了房中，重新宽衣睡了下去。

经过这么一闹，她着实有些疲乏了，很快便重新睡了过去。

索性这次，没有了黑烟红光，也没有了如电影般的长梦，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