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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如愿却难过

作品:《 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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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俩说些体己话,趁皇后心情好,长公主替静和公主求情。

杜皇后要她别管此事,淡淡道:“你萧姝妹妹有太后照拂,无需他人关心。”

长公主听罢,笑起来,说知道了。

原本算好的一盘妙棋,毁在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手上,杜皇后把这笔账牢牢记在心里。

再后来,当她得知宋太君在灵陀寺封山期间入庙上香,心里更明白几分。

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

她之前纳闷太后为何突然插手,看来任何事没有巧合,都是人为。

覃家暗中阻拦

杜皇后冷笑,真当杜家,她这个皇后党形同虚设?

她想,是时候收紧恶狼脖子上铁链了。

五六天后,覃炀接到枢密院的指令,要他最迟在本月中旬回职复命。

温婉蓉是晚上两人说枕边话时,知道这个消息。

她微微一怔,说什么都不同意:“大夫说了起码修养三月,月中回职复命?明摆刁难人吗?”

覃炀想想,差不多:“月中,也有两个半月,问题不大。”

“什么问题不大?”温婉蓉翻身爬起来,把手里团扇扔在床上,不悦道,“你不想好了是不是?”

“大热天,发什么脾气。”覃炀笑起来,拉温婉蓉躺下,要她继续扇风,“老子发现你最近脾气见长。”

温婉蓉很听话拿起团扇,继续扇:“我是担心你,换个人,你看我多不多一句嘴。”

“是是是,知道你心疼老子。”覃炀也没辙,“杜废材亲自叫人把指令书送来,我能怎么办,先去看看怎么回事,再说离月中不还有好几天,慌什么。”

温婉蓉白他一眼:“你倒心大。”

心大不大不就那回事,覃炀巴不得不去,他混吃等死的日子还没过够。

“睡吧,睡吧。”他想想,有些心烦。

不知因为天热,还是突如其来的复命消息,一夜两人都睡得不安稳。

白天,两人也没法好好午睡。

静和公主的联谊的事就此完结,大姑姑和许翊瑾不想夜长梦多,打算尽快带玉芽回樟木城。

他们要走,老太太必定舍不得,下次见面又不知什么时候,便叫冬青和温婉蓉陪着大姑姑在燕都多转转,恨不得把樟木城没有的东西都买了带回去。

玉芽的手依旧不能做事,许翊瑾恢复得不错,就是暂时不能搬重物,但帮自家小娘子收拾细软,不是问题。

等一切准备妥当,在燕都的最后一晚,玉芽求温婉蓉能不能晚上一起睡?

覃炀肯定不同意,最大限度让步,温婉蓉可以多说一会话。

温婉蓉想想,也行,就算说到半夜也是她的事,保证覃炀明早一醒,睁眼能看到人。

她高高兴兴跑到玉芽屋里,和她挤在小箱床上,忽然想起过去的事,有些感慨:“玉芽,以前我在温府时做姑娘时,冬天冷,就这么和别人挤一张床上取暖,那时就想有个炭盆多好,等真的什么都有的时候,又觉得其实以前挤在一起睡也挺好玩。”

玉芽不太懂她的感受,只问:“二爷对夫人这么好,又不用挤小床,难道不好吗?”

“好呀。”温婉蓉发自内心的笑,可笑了会,嘴角慢慢收拢,“等你和许表弟有了夫妻生活,也许会明白我的感受吧。”

她觉得婚姻就是画地的牢,圈在里面的人时间久了,又怀念圈外的生活。

覃炀对她不好吗?

当然好。

但有时他们思想不同步,温婉蓉就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不知道覃炀有没有这样的感触。

还在发呆,就感觉肩头热热的,温婉蓉拉回思绪,就看见玉芽大着胆子靠过来,很依赖地挽着她的胳膊,低头不语。

“怎么了?”她柔声问。

玉芽声音闷闷的:“一想到明天以后,奴婢不知多久才能再见到夫人,就舍不得。”

温婉蓉笑着骂她傻瓜:“我们可以书信啊。”

玉芽坦白心迹:“夫人,世子爷对奴婢真的很好,但奴婢怕覃大夫人。”

温婉蓉笑:“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玉芽摇摇头,小声说:“可覃大夫人不喜欢奴婢,也不满意奴婢,这些奴婢都知道。”

温婉蓉叹口气,没吭声。

玉芽继续说:“不过夫人,你放心,奴婢不会在许家给您丢脸。”

“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去,我没有勉强你嫁给许表弟。”温婉蓉有些心疼,“许家不是你唯一归宿,你要愿意一直跟着我,也没问题。”

玉芽沉默一下,最后说算了,她不想让许翊瑾为难。

温婉蓉摸摸她的刘海,轻声道,“我本意不是如此。”

玉芽点点头说知道。

温婉蓉忽然想起什么,爬起来,从外衣袖兜里掏出几张银票,放到玉芽手边:“一共五千两的银票,你收好,到了樟木城想买什么,又不好跟阿瑾开口的,就用自己的钱。”

别说五千两,就是一百两的银票在玉芽眼里都是好大一笔钱。

“不,不,不,这钱奴婢不能要。”她赶紧把银票推回去。

温婉蓉按住她的胳膊,坚定道:“玉芽,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你必须拿着,就算大姑姑,姑父,阿瑾都理解你,但许家还有其他亲戚你要面对。”

她不能让玉芽捉襟见肘,不能吃自己吃过的亏,不能让一个人模狗样的下人也可以指着玉芽鼻子告状,在账房里打夹账。

之所以当初自己会被人诟病,不就是因为没有硬实的娘家靠吗?

她想,正因为自己没有,更不能让玉芽走她的老路:“你到了樟木城就给我来信,需要什么告诉我,有什么困难也要告诉我。”

玉芽眼眶泛红,继续点头。

温婉蓉不想还没分别就哭得悲伤秋怀,最后摸了摸玉芽的刘海,笑道:“好了,你早点睡,明天早起准备出发,我要回去陪二爷了。”

玉芽没吭声。

温婉蓉起身离去。

她想就这样吧,每个人总归要走自己的路。

就算把玉芽随便找个燕都人家嫁了,过小富即安的生活,可小富真的即安吗?

谁又能保证一家子不出点什么事呢。

出门时,她明显听见里屋传来啜泣的声音。

温婉蓉忽然也想哭,她想如果玉芽是冬青的性格,哪怕有冬青一半伶俐,也许她不用花这么多心思把玉芽从深宅大院里推出去。

也许吧

再回到自己屋,八仙桌上的油灯还亮着,覃炀已经睡着。

她轻手轻脚脱衣服上床,静静看了会沉睡的侧脸,发出一声轻叹,吹灯,随即躺下。

覃炀条件反射似的翻身,一只胳膊搭上来,迷迷糊糊说句什么,温婉蓉没听清。

她今天心情不好,不想理会身边的人。

隔天一早,玉芽似乎一夜懂事不少,像小跟班一样跟在大姑姑身后,主动帮大姑姑拿东西,见事做事。

许翊瑾怕她热,舍不得她累,要她先进马车里歇着,她就朝他笑笑,说不累。

玉芽以前从来都是笑得没心没肺,头一次温婉蓉看出她笑得言不由衷。

她微微蹙眉,在一行饯别寒暄中目送马车的离开,直到消失在街角尽头。

温婉蓉以为自己会如释重负,却不是。

从她真正感受到玉芽离开的一刻,心像空了一块。

她想,以后大概再也没人陪她毫无顾忌地说小话,听她说覃炀的坏话,和她同仇敌忾讨厌同一个人。

她们真是主仆关系吗?

温婉蓉扪心自问,她从来不把玉芽当下人。

她像家姐、亲人,甚至小娘亲,永远有操不完的心。

现在再也没人需要她操心

玉芽出阁,本该高兴,为何满心满意不舍和难过。

她们下次再见面,该称呼玉芽什么?

如同自己一样,冠夫姓,称一声许夫人吗?

再等覃炀在城楼上找到她时,温婉蓉正一个人蹲在地上流泪。

覃炀跟着蹲下来,笑起来:“哎,玉芽如你所愿嫁给许翊瑾,你哭什么?”

“你懂什么!”温婉蓉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珠,声音带着哭腔。

覃炀笑意更浓:“好,好,我什么都不懂。”

然后劝她:“城楼上太阳大,回府吧,哎,老子好歹是伤患,跑到城楼上陪你晒太阳,你不感动一下,还哭?”

温婉蓉吸吸鼻子,擦擦眼泪,轻声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会。”

覃炀起身,拉她起来:“行了,要静回府静,城楼上守卫没几个不认识老子,老子为你跑这来亮相,要多傻有多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