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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人算不如天算

作品:《 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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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泰也不大喜欢覃炀,以前在枢密院要靠他,没办法,现在覃炀所有权力到他手上,还管什么覃家威望。

他对杜宁点点头,面无表情与覃炀擦肩而过。

覃炀自然也没好脸。

杜宁过来凑热闹:“覃统领,辛苦了。”

覃炀淡淡瞥他一眼,没说话。

杜宁带着几分得意笑,冷嘲热讽:“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覃统领,这太出名未必好事,您真以为自己是诸葛亮,枢密院没你就不转了?就算是,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是不?”

换以前,覃炀反手一拳,打得对方满地找牙,现在他心里骂爹骂娘骂祖宗,嘴上却笑:“杜宁,山不转水转,老子不会走一辈子背运。”

杜宁不宜久留,从鼻子里哼一声,转头进了奉天殿。

覃炀骂,哼个球!

只等所有官员进殿,覃炀站在殿外,心里五味杂陈。

曾经那些覃将军长,覃将军短,围在他身边锦上添花的马屁精,如今各个视而不见,避之不及。

再想想家里温婉蓉的冷脸,他头一次觉得心累。

他是不该打她,但后来他尽力讨好,认错,服软。

还要怎样?

长这么大,遇到那么多女人,也就温婉蓉敢这样

覃炀心情极差,却哪都不能去,更别说躲懒。

他听见太监细着嗓子宣读太子诏书,和杜皇后掩饰野心,义正言辞大谈特谈为圣上分忧的说辞,自己望着远处保和殿的金色琉璃瓦,想皇上真睡得着,还是快要归天,懒得管魑魅魍魉作祟?

不管前者还是后者,杜皇后的目的达到。

太子监国,辅国大臣为齐驸马。

皇后党彻底达到一党独大的目的。

至于卧病在床的皇上,就等着驾崩那天,交出玉玺,传召太子继位。

到时杜皇后是垂帘听政还是摆脱傀儡小皇帝,改天下为杜,随她高兴。

覃炀还在神游,倏尔殿内传来一声怯懦懦小孩的声音,引起他注意。

再细听,是六皇子的声音。

六皇子从没看过早朝阵仗,再看看不苟言笑的群臣,吓得小脸煞白,说一句“众爱卿”,后面该说什么,忘得一干二净。

一旁的太监急得小声提醒,又提醒。

六皇子像吓傻一样,呆呆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反应过来,转头看向龙椅另一侧的杜皇后,极小声喊声“母后”。

杜皇后嘴上笑,眼神却是冷的:“太子,有话可与众臣商量。”

六皇子抿了抿嘴,似乎有难言之隐。

杜皇后递个眼色,提醒:“太子方才的话未说完,众臣还等着您说话。”

“可,可是母后”六皇子憋红脸,吭哧半天,小声道,“儿臣想尿尿。”

紧接着,一旁太监就看见六皇子的椅子上出现一滩水,流到地上。

一时间大殿里安静极了。

六皇子想哭不敢哭,坐在椅子上不敢动弹。

这场朝会如何开始如何结束,已经没人在意。

群臣离开时各个满脸愁容。

唯有杜皇后不是愁,是怒。

她把六皇子连拉带拽带进坤德殿,狠狠抽打手心,打完后叫吴嬷嬷带下去,又叫来杜子泰,杜宁以及齐驸马和丹泽。

先对杜子泰说:“哥哥,照六皇子今儿表现,撑不了多久,你那边早早做好准备。”

杜子泰抱拳说明白。

接着又对齐驸马疾言厉色:“齐贤,本宫要你好好教导太子,你就是这么教的?你父亲一生授业解惑,怎么到你头上,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齐驸马吓得赶紧磕头谢罪,说回去一定好好教导太子,不会重蹈覆辙。

杜皇后语气冷冷要他平身,眼神透出轻蔑,难怪长公主看不上。

第三个就是对丹泽交代:“今日之事一定有好事者大做文章,你在大理寺多盯着点,本宫不想听见关于今日朝堂上任何流言蜚语。”

丹泽作揖应声。

最后杜皇后看向杜宁语气缓和下来:“枢密院那边有你大伯即可,从明儿起,你调入大理寺,协助丹少卿搭理相关事务,他事多,需要帮手。”

即便知道是调到丹泽身边做眼线。

杜宁依旧满心瞧不起,他早有耳闻这个西伯男人如何上位,就没拿正眼瞧过。

杜皇后交代完所有事情,吴嬷嬷端来茶点。

杜宁怎能容忍为奴为婢的西伯族与他平起平坐,揭开茶盖吹了吹,倏尔将一整杯滚烫茶水泼向丹泽胸口,丹泽本能起身回避,还是被泼到袖子上。

他皱皱眉,甩甩衣服上的水。

杜皇后大怒,骂了句“混账”,把杜宁赶出去。

丹泽没吭声,起身告辞,转身离开。

杜子泰扫了眼他的背影,劝杜皇后:“娘娘,为一个鹰犬,犯不着跟自家人动怒。”

杜皇后神色恢复如常:“本宫正是用人之际,有些人去留,等太子继位后再说。”

杜子泰立刻表现佩服之情:“高!实在是高!”

至于齐驸马,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他没有国仇,但有家恨。

只等从坤德殿出来,借由去六皇子寝宫,偷偷摸摸溜出去,绕道而行去趟大理寺。

齐驸马没进去,只叫人拿笔墨,写了张匿名纸条给丹泽。

丹泽收到纸条时,正在给自己胳膊上烫伤药。

下属看他烫掉一块皮,问要不要帮忙,丹泽摇摇头,等人一走,打开纸条扫了眼,立刻用火褶子烧掉。

纸条上,白纸黑字要他当心杜皇后,赶紧找好后路。

丹泽何尝不明白,自己是长公主的污点,等没用时,一切不复存在。

他包扎好被烫伤的地方,推开案桌边的窗户,望着春季午时的阳光,思虑很久。

隔天,他接见完杜宁,回坤德殿复命出来,又与钟太医擦肩而过。

两人有几面之缘,点头打个招呼,而后各行各的路。

然而丹泽出宫走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调头往回走,转而去往太医院的方向。

以他在大理寺的快速成长,想在太医院摸清钟太医的底易如反掌。

与此同时,钟太医在坤德殿跟杜皇后一五一十汇报皇上的病情。

杜皇后听后,略微沉吟:“本宫恐怕没多少时间,皇上的病情最快要几天?”

钟太医没吭声,手指比划个五。

杜皇后微微颔首:“万无一失吗?”

钟太医点头:“娘娘放心,服下此药,再加以施针,不出一个时辰,经脉逆流,头风病会剧烈发作,没几个人扛得住那种折磨。”

话音刚落,吴嬷嬷拿着新做的锦织对襟长袍进来,低声道:“娘娘,龙袍做好了,您看看是否满意?”

钟太医一怔,打算行礼告退,被杜皇后叫住。

“你且看看本宫这身衣服是否合身?”

明黄色逶迤拖地的长袍,背面绣有双龙戏珠的云锦刺绣,一针一线,栩栩如生。

钟太医赶紧跪拜,一句“吾皇”还未出口,就被杜皇后打断。

她睥睨一笑:“等那一天叩头谢恩不迟。”

钟太医起身,被吴嬷嬷送出去。

回来时,杜皇后已经脱下方才的明黄长袍,坐在贵妃榻上悠然喝茶,抬抬眼:“太子的事交代清楚了吗?”

吴嬷嬷毕恭毕敬回答:“回娘娘的话,钟太医一切准备就绪,保证六皇子服药后,睡下去不会起来,而且查不出任何异样。”

“那就好。”杜皇后露出满意神色。

万事俱备,只欠一个守住宫门的恶狼。

杜皇后故意把覃炀留到最后收拾。

他跟那些宵小不同,不会乖乖就范,而且宋太君和太后的交情,是个棘手问题。

而后她想到五天时间,必须在五天内分出胜负。

隔天,杜皇后特意把覃炀叫着,一起去保和殿探望皇上。

保和殿内一股幽幽的龙诞香混着淡淡的汤药味。

齐淑妃出来跪安迎接,杜皇后没理,直径走到龙榻边,面无表情盯着榻上瘦如枯槁的男人片刻,露出一丝微笑,下一刻却无比悲痛行跪拜大礼,哭道:“皇上,臣妾没有尽心尽责照顾您,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听见声响,微微睁眼,气游若丝说:“朕的皇后辛苦,朕不怪罪。”

杜皇后陪他演夫妻恩爱戏码,一把握住皇上的手,悲戚道:“臣妾不能给皇上绵延子嗣,只能好好辅佐太子,让他多为皇上分忧,可皇上,您要快点好起来,臣妾,臣妾害怕”

一句害怕,换一声叹息。

皇上眼神涣散,不知想什么,看什么,没一会又闭上眼。

杜皇后轻声唤:“皇上?皇上?”

皇上没反应。

“快叫太医!”杜皇后连忙起身,冲出去。

没过多久,钟太医带着一行太医院的医师慌忙火急赶过来,又是拿脉,又是施针,整个过程覃炀看得清清楚楚。

说不震惊是假话。

皇上真不行了?

覃炀觉得说行,是骗自己。

可前段时间还问起大姑父是为何?

还有许翊瑾的调动。

以他的分析,就算杜皇后不知道边界情况,杜废材多少清楚,之前樟木城小规模侵略已经敲响警钟,如果把得力干将都调回,不怕敌军二次进攻?

再退一步,这种军机要职调令得皇上点头,皇上要归天,不至于把江山社稷都拉着陪葬吧?

他带着满心疑虑和担心,不到申时离宫回府。

进院子时,温婉蓉正抱着飒飒在门廊下玩耍。

那一刻,覃炀恨不得把母女立刻塞进马车,连夜离开燕都,送到樟木城或者其他姑父那里,哪里安全,去哪里。

但这个想法,只能想想。

如今燕都连城郊重新布防,没有通牒文书或令牌,想都不要想“逃离”二字。

覃炀想了想,没叫温婉蓉,转身去了老太太院里。

老太太鲜有变了脸色,只叫他看清楚时局,且莫听信小人谗言,做错事,误了自己和覃家。

而后叫覃炀把府里所有会武的下人集结起来,开兵器房,下发武器,组成家兵,日夜巡防,以防万一。

等一切安排完毕,再回到院子已近戌时末。

他进屋看了一眼,见温婉蓉带飒飒睡了,准备退出去,被叫住。

这次温婉蓉披件外衣,下床,主动跟他说话:“今儿怎么了?我听见院子外有动静,院子里的人手也多了?”

覃炀本想抱抱她,手动了动,最终没伸出去,说句“你别管”转身就走。

温婉蓉不傻,她明显感觉到府里气氛不对,追出去。

“你今晚睡书房?”她拉住覃炀的胳膊。

覃炀脚步一顿,嗯一声,抽回手,要她回去睡觉:“飒飒醒了,没看见你,又要哭。”

温婉蓉很少看见覃炀眼底隐隐透出紧张,不让他走,关切道:“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被冷了这么久,头一次听到温婉蓉关心的语气,覃炀忽而笑起来,一只手抱抱她,像安慰:“没事,就是来看看你和飒飒,看完了,回书房。”

前段时间半夜偷着翻窗都要挤在一起睡,现在自觉回书房。

温婉蓉打死不信覃炀变得这么乖:“要不你今晚睡西屋,西屋一直空着,我过来陪你说说话?”

覃炀没应,把她推进屋后,就离开。

温婉蓉本想问个究竟,可听见里屋飒飒的声音,只能作罢。

而从隔天开始,一连三天覃炀都是卯时不到进宫,天黑后才回来。

从第四天白天开始,杜皇后突然叫覃炀撤掉保和殿的所有守卫。

覃炀没辙,把明哨换成暗哨。

杜皇后似乎清楚,却装作不知道。

她现在没心思对付覃炀,巳时约了钟太医,午时她要去保和殿看皇上。

等一切事情办完,刚准备午睡,大宗正院的人急急忙忙跑来禀告,说长公主绝食三天,怕饿出个好歹,问皇后的意见。

杜皇后原本不想理,但一想到过不了几日,天下改姓杜,对长公主就宽容几分,要大宗正院立刻放人。

长公主离开大宗正院的第一时间,就要去大理寺找丹泽算账。

然而她的轿撵还没到宫门口,远处出现一个熟悉身影。

她立即下轿,跑过去请安:“舅母你怎么来了?母后叫你来的?”

光湘郡主笑,屈膝福礼:“是啊,你这是去哪?”

长公主不想说,岔开话题:“不去哪,我陪舅母去母后那坐坐。”

说着,她挽起光湘郡主的手,去往坤德殿。

至于她真不去找丹泽算账吗?

当然不是,长公主了解宫里规矩,母后没要事绝不会找光湘郡主进宫,她要去听听,到底为何事,有没有对自己有利的。

而这趟陪行,果然没有空手而归。

长公主送走光湘郡主,转而叫人立刻送她去大理寺。

丹泽没想到长公主被放出来,愣怔片刻后,叫人端来茶点伺候。

长公主笑得三分真,七分假:“本公主听说堂哥在坤德殿把你胳膊烫伤了,来,我看看。”

说着,她靠近丹泽。

丹泽下意识退后两步,作揖道:“卑职一点小伤无碍,倒是公主殿下,刚从大宗正院出来,就私自离宫,被皇后娘娘知道,不太好。”

长公主一改之前恶劣态度,语气缓和:“本公主来是跟你谈个条件。”

丹泽不信她的鬼话,下逐客令:“还请公主立刻回宫。”

“你真不想听?”

“卑职不想。”

“关于温婉蓉的也不听?”

丹泽一愣,口风一转:“卑职愿闻其详。”

长公主刚才还是明媚笑容,转瞬即逝,神色凌厉:“丹泽,本公主早就察觉你对温婉蓉别有用心,果然如此!”

丹泽皱眉:“卑职听不懂公主何意。”

“听不懂?”长公主大笑起来,忽而停住,“你这么聪明的人会不懂?”

顿了顿:“本公主去书局找人查过,你所有的书,跟着温婉蓉买,你是有多想她?得不到人,就去得到人家的书?真够恶心的!”

语毕,她转身就走。

既然关系已经闹僵,丹泽没必要客气,上前一步拉住她,冷冷问:“刚刚说关于温婉蓉什么事?”

长公主皮笑肉不笑,挑衅道:“本公主刚才要说,你不听,现在不想说了。”

她不说,丹泽紧紧拉住胳膊,不让走。

“放手!”长公主急了,甩又甩不掉。

“本公主叫你放手!听见没?!”

丹泽依旧不放。

长公主知道他现在足够资格脱离自己,倏尔态度一转,凑近笑嘻嘻道:“你再不放,我就叫人,杜宁在这,你说他看到这一幕,会到母后面前怎么说你?他有多厌恶你,你知道吧?”

话音未落,丹泽的手松动一下。

长公主很快抽回手,趁其不备,一耳光落下,打得丹泽脸一偏。

“这一巴掌,你给我记住,你不过是本公主和母后的一条狗!”

语毕,头也不回离开。

丹泽总觉得哪里不对,顾不上火辣辣的疼,叫人备马,直奔覃府。

他得尽快告诉温婉蓉,这段时间,提防长公主,最好待在府邸,哪也不要去。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丹泽赶到覃府时,晚了一步,守门的小厮告诉他,就在刚才,皇后懿旨,请覃少夫人去宫里赏花,还委派马车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