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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人？”

他举步向中庭行去。

杨戈整理着囚牛绣衣，缓步从寝房里走出。

就听到“蹭”的一声，堂下八人齐齐起身，抱拳拱手道：“下官（卑职）愿凭大人驱策！”

方恪一个激灵：“卑职没有嘀咕什么啊！”

百户所都这样，下边的总旗、小旗两级，自然更是一团乱麻！

大魏的将校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军制，既不觉得这样混乱，也没有改进的想法。

如今做千户，手底下千把号人，他脑子就经常转不过这个弯来，时常混淆人名和队名。

时间长了，他们渐渐适应了杨戈厘定的这一套番号后，忽然发现……真香！

方恪摇头：“回大人，哺食时卑职在饭堂看过了，应该不到五百弟兄，许是几位百户应召先回来了，手下的弟兄还有一部分在外继续查案。”

……

总旗称排，一连两个排。

“我会根据大家伙所写的文书，来决定谁人同往江左，谁人留镇家中。”

没有辖地的百户所，就直接以百户的姓氏命名百户所，比如方恪率领的这个百户所，就可以叫做方官百户所。

不曾想，他才刚说完自己要出趟远门，连提前编好的理由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刘掌柜就爽快的一口应下了。

磨合至今，上右所的百户、总旗们，也差不多已经摸清楚自家千户人大的脾性了。

方恪：……

杨戈可就太难受了。

衙门内部，仿三进院而建。

总不能日日都往外跑，却什么都是白纸一片吧？

方恪侯在门外，双手将半脸面具呈给他。

方恪在杨戈和沈伐这两条金大腿，与一众无甚交情的同僚之间，也不难做出抉择。

“也可以是大家伙儿患难与共、同甘共苦的陈情书。”

甭管人数对不对得上，也甭管现代军制能否适应冷兵器战阵……

杨戈接过半脸面具扣在脸上：“有哪些人赶回来了？”

大门有六扇门、三开间，上悬“巡查缉捕”四字浮雕黑铁匾额，门口还摆了一对踩着刀剑的石狮子。

反正杨戈是舒坦了。

到了百户所这一级，番号就已经不再只是混乱了，而是压根就没有！

有辖地的百户所，就以辖地命名百户所，比如先前的绣衣卫上右所路亭百户所。

自那以后，连两个副千户与杨戈说话时，都言必称大人。

杨戈按着错金牛尾刀，一步踏进大堂内，堂内等候已久的八人便齐齐起身抱拳行礼，口称大人。

小心眼儿！

这座新衙门便是绣衣卫上右所在路亭的公廨。

杨戈讶异的看了他一眼：“加上你们一连，今儿饭堂有七百多口子开饭？”

“可以是惩办长风帮、除恶务尽的攻略书。”

底下的百户、总旗们如何查案，他的确无法实时追踪、日日过问。

还知道什么银子送过去自家千户大人会收，什么银子最好连看都别多看一眼……

也算得上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可家中不可能不留人坐镇。”

杨戈：“整整整……”

而上右所前边的这个“上”字儿来，是因为绣衣卫乃天子亲军，特地加上去以作区分的，喻意“上位的右千户所”、“御驾右边的千户所”。

既知道啥时候可以下重手往死里盘人，也知道啥时候该注意方式方法不能搞出人命。

堂下八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杨戈。

可北镇府司不给任务，也架不住底下的百户、总旗们，“风闻巡查”，自己出去找案子查。

这谁不愿意去？

刘掌柜佯怒：“咱家开客栈的，还能短了它一口吃的？”

也真心期盼他百年之后，杨戈能与他家刘富裕相互帮衬着走下去。

成不成都有大把银子入手的大活儿……

但他们的无常簿以及结案卷宗，终归是要汇总到他这里的。

“只要是你觉得，对我们此番剿灭长风帮有用的东西，都可以写。”

至于上右所的百户、总旗们……当然不舒坦！

杨戈只是笑：“眼下没什么客人，我去武馆那边瞧瞧，和富裕哥打一声招呼。”

杨戈想了想，回道：“倒也够了……给没回来开会的三个百户记一次缺勤，纳入年终考核！”

说好的‘视案情进展，尽可能返回家中议事’呢？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三开门的威武衙门。

“没事儿，你放心忙你自个儿的大事儿去，多久都成，家里边有咱盯着，你莫操心！”

“此番南下，我需要四百力士、五位百户随行。”

小旗称班，一个排五个班。

他是真将杨戈当自家子侄对待。

杨戈欲言又止，最后只得笑道：“得，那我明儿回乡看完家里的老人就走，小黄就托您帮我喂俩月，它不叼嘴，给啥都吃。”

方恪家中五代人皆供职于绣衣卫，对于绣衣卫里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弯弯绕、灯下黑，他可谓是门清儿……

配合以黑色为主色调的梁柱门匾，给人以威武、森严、阴冷的震慑感。

三进院是寝房、牢房。

杨戈：“返程呢？”

月上枝头之时，杨戈再次回到了锣鼓巷。

当然，大多数时候，上右所内都是没有一千多口子人的，甚至超过五百口子人一起开饭的时候都极少极少。

杨戈伸手虚按：“自家人，虚礼就免了！”

实在吃不准的，还知道带着好酒好肉去贿赂方恪。

百户所称连，从一连到十连。

杨戈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有钱，多的都有，怎么都够使，就是客栈里……要不还是再等俩月吧，眼下正是旺季，您一年到头儿就指着这俩月进钱呢。”

背黑锅你去，收好处我们来的大活儿……

“时候也不早了，大家伙儿都挺困的……就一刻钟吧！”

说话间，二人已经穿过甬道，行至位居中轴线上的大堂。

新衙门坐北朝南，呈轴对称布局，南北轴线长约两百余米，东西宽约一百余米，占地约二十多亩。

这也是应有之意。

事后杨戈只是被焦头烂额的沈伐写信埋怨了一通，顺带罚了半年的俸禄……

“很好！”

“这就难办了……”

那一双双惊异的眼神，仿佛是在说：‘还能这么玩儿？’

杨戈淡淡的笑了笑，轻声道：“发呆也要算时间哦！”

堂下八人如梦初醒，立马提笔奋笔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