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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口今年四十有五，能在残酷的刑罚中坚持到现在，算的几分硬气。在衡宇全面攻陷下他觉得再坚持下去没什么意义可言，因为衡宇知道的太多。

缓了小半天，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我在中国潜伏十二年有余，对帝国来说，无功且有罪。对中国文化的了解远甚于人，而今却死于叛逆……”

山口感慨一番，无奈道：“我只负责传递情报，闪电小组成员并不清楚。楚娇娇每月都会过来取衣服，期间会带来些许情报，我个人觉得她并非小组成员。情报每次藏的很私密，尺码大小、价格多少、取送时间每次都会有所调整，事后整理出电码送往酒店，剩余的事情我真不知道了。”

衡宇背着手来回踱步，闫晓慧在旁边负责记录。这么说楚娇娇真的有可能是日特分子，或者说楚雄身份非常有问题。

要抓捕楚娇娇这些口供足以，唯一麻烦抓了她也就等于告诉楚雄了，“说，说点胡丽娜的事情，不然我怎么抓她！”毕竟牵扯到洋鬼子，证据要足够才不至于到时太被动。

山口低着脑袋沉默半天才缓缓开口，“嘉门洋子，化名胡丽娜，潜伏在扬子酒店里结交国党达官显贵，具体都做了那些工作我不清楚。每个月有情报都会第一时间送过去，来南京潜伏三年。”

山口没有说太多，衡宇也没有在揪着问，这些证词已经足够了。

“谁通知你配合调查处要除掉我？”这個他要搞清楚，中间这条线可能牵连到很多人。

自己长官都交代了，其余问题也就没啥好隐瞒的，“我接到命令要配合除掉你，只通知了屠天明，命令是长官下达，其余不知道。”

衡宇皱着眉头瞥他一眼，跟没说一样。看来整件事都是胡丽娜在背后搞鬼，实则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暴露出许多问题来，这会应该急着灭火。

询问一番后把人扔回牢房里，口供跟录音都单独保存好，用来指正胡丽娜用的关键东西。

收拾好一切，又安排人把田有禄带进来。当他第一眼看到衡宇时整个人处于呆愣状态。

“怎么没想到我还活着，感到很吃惊？”衡宇心里些许畅快讥讽田有禄，提着皮鞭在手心里敲打，围着他转圈，“不错嘛，看你气色红润，想必调理得当，屠天明没少照顾你吧？”

田有禄终于反应过来了，眼中充满诧异打量，沉思片刻狐疑道：“看来你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帝国情报工作没有做到位，低估了你的存在，这次恐怕要损失惨重了。当初我就觉得你参与抓捕青田小组可疑，已经小心应对，甚至为了杀死你不惜牺牲掉我跟军用密码本，暴露如此多的情况下你居然无恙。”

“你赢了！”

田有禄当也非常懂事，“支那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大日本皇军却不认可，但我认可，你想知道什么就问，也不用搞什么审讯工作。当然，我认罪是有条件的，不答应事情总有瑕疵，倘若你真聪明，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哦！”

田有禄开诚布公要交代让他有些吃惊，诧异道：“说，按照你想的说，我听听啥条件会让你舍弃所谓的狗屁天皇信仰。”

“哼！”

事到如今也没啥好说的，田有禄深吸口气仰起头，看着简陋的屋顶，脸上难得展露一丝温柔：“我有個女儿，今年六岁，非常可爱。是我来中国后生养，原本想等将来帝国占领这片富饶土地后认领回来，看来是没机会了。”

盯着衡宇：“我让你答应这件事不能牵扯到她，并且把美惠子送到日本领事馆，安排送回国内。”

衡宇恨恨道：“你还知道孩子天真烂漫，发动无耻的战争，摧毁多少无辜家庭，惨死在日寇铁骑下的孩童何止百万，你到有脸提要求了！”想起后世日寇惨无人道的屠杀，他就没心思跟小鬼子谈条件。

田有禄皱眉狐疑：“你在胡说什么！帝国虽然安排人来潜伏，何时残害百万儿童，又何时发起战争了？”

“你给我闭嘴，我需要你教！”衡宇心话老子说的是今后，“关内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自己不清楚？关外懒得说！”

田有禄撇撇嘴：“你又没去过，你怎么会知道，帝国治理下的城市要远远比国党治理的强百倍，欢迎或者排斥，要问问那些百姓。”

“滚！”

衡宇懒得跟其废话，“孩子寄存在谁家生养，我不记得你结过婚，跟谁生的孩子？”

田有禄听其语气觉得有希望，缓和道：“美惠子寄存在田刚家，我那便宜婶婶给我生的。这次恐怕田刚家也要受到牵连，只能先保住孩子了。”

衡宇诧异看他，真是個奇葩，居然找他婶婶给生。田有禄仿佛知道他想啥，没好气道：“她是帝国女人，当初安排身份算作她侄子过来，借用其姓。我本名高川俊雄，她只是普通日本民众，早年来南京生活，为帝国服务罢了，并没有参与情报收集，如果可能也放过她。”

“要不我把你也放了，你们阖家团圆，在送你回日本，结婚时在随点礼金好不好？”

衡宇一句话噎的田有禄无言以对，他也知道非常难，能活着还需表明身份，领事馆出面才行。

“那就先说田刚这個混蛋吧，有没有参与其中，都跟哪些人私下有接触，是不是日本间谍，都干了哪些脏事？”

衡宇没有保证什么，田有禄对他并不了解，一脸严肃：“你还没跟我做出保证，休想得到答案！”

衡宇被他气笑了，“你觉得我会跟你们小鬼子一個德行，对一個六岁女孩下手？送日本领事馆没问题，至于会不会送回日本那要看她造化了。”

田有禄认真审视片刻后选择相信他，挪动脚镣来到刑讯架前倚靠着，“田刚无意间参与过许多情报传递，情报获取等工作。当然，他都是在我刻意引导下做的，本身并不是帝国特工人员。”

“主要帮助青田小组，如今小组全员被瓦解，他所接触的人太多，都属于被利用的贪腐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