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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不想听，却也不好打扰她的兴致，只能任由她在旁边叽叽喳喳。

原来，这位帝师大人是丞相的私生子，一生下来就被养在小城镇里。

由于小镇紧挨着国界，经常受到邻国的骚扰，导致家家户户穷得揭不开锅。

镇里仅有一个私塾，夫子是个眼花耳背的，十多年来连个秀才都未曾教出过。

可陆衍之是个例外。

小小年纪考了童生，紧接着考了秀才，不过十四岁又中了举人。

丞相见他前途无量，立马将他接入了家里，却让丞相夫人记恨上他。

因为他见不得光的身份，丞相夫人用尽了办法磋磨他，好几次都差点将他置之死地。

三年前，他被刺客撵上了深山老林，据说被野兽吃得尸骨无存。

丞相夫人无比高兴，可让人没想到的是，他又好端端的出现了，还参加了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

皇帝见到惊才绝艳的他，顿时惊为天人。更是被他的才华所折服，当场指了他为状元郎。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他骑着高头大马，穿一身火红的衣裳，更显得面冠如玉，身姿清朗。

策马游行京城街道，引得无数女子尖叫，而他身后的探花和榜眼，则完完全全沦为了衬托他的路人甲。

人们津津乐道，猜测皇帝会封给他什么官职。然而没过几天，皇帝忽然暴毙了，死得莫名其妙。

皇帝没有册立太子，宫里顿时乱成一锅粥，九位皇子明争暗斗，各位大臣纷纷站队。

人们又开始猜测这位新科状元会支持哪位皇子，可令人失望的是，他整日待在院子里足不出户，养养花草喂喂鱼，看上去没有半点上进心。

他很快被人们遗忘，皇权之争也正式开始，几位皇子明里暗里相互使绊子，最后竟是一个都没活下来。

大臣们纷纷茫然了，皇帝的兄弟全死了，儿子也全没了，那还有谁能坐上龙椅呢？

就在这时，陆衍之带着年幼的十公主云若出现了。

这是皇帝仅存的血脉，可她毕竟年幼，还是个女子，遭到一众大臣的冷眼相对。

云若哪见过这种情况，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大臣们又是一阵嘲笑：“公主如此娇弱，还是回宫里去绣花吧！”

面对质疑，是陆衍之站了出来，冷冷笑道：“公主殿下是唯一的皇室血脉，你们如此不尊重她，是想谋逆策反么！”

接下来，他一番情真意切的演讲，将满朝的文武大臣哄得一愣一愣的，迷迷糊糊就让十公主成为了女帝。

等他们回过味儿想找陆衍之算账的时候，却发现这个一身白衣，总是笑吟吟，看起来清风霁月的人，竟然养了十万私兵。

这件事儿让他们惊出一身冷汗，急急忙忙写奏折打算参他一本。

可年幼的女帝端端正正坐在龙椅上，穿着不合身的龙袍，用软软嗓音说道：“朕尚年幼，唯恐丢了皇家颜面。即日起，便封为帝师，入驻侧殿，亲自在身旁教养朕。”

私自养兵不仅没被罚，还升了官，跟他那个丞相老爹同一品级。

不消半日，陆衍之这个名字传遍了裕国，成为人们口口相传的佳话。

司南没听几句，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那姑娘见了，不由得关心地问道：“你不开心么？”

说完，倒是觉得自己有些明知故问了，便道：“放心吧，我们镇里有个百晓生，只要给钱就能知道任何消息，等我下山就帮你打听那个叫陆珏的公子。”

司南的眼睛恢复光亮，期待地看着她：“真的吗？”

“不骗你。”姑娘笑得眯起了眼睛：“小湖神，你一定要记住呀，我的名字叫月芽。”

她摘了一捧五颜六色的小野花，编了个花环，戴在司南的头顶，这才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司南有了希望，整日都在湖边等她。

五天后的清晨，下起了蒙蒙细雨，月芽撑着一把伞来了，表情有些失落：“我们镇里没有叫陆珏的人，改天我去隔壁镇子上找找。”

“好吧。”心底的希望被一次次掐灭，司南有些难受，但还是勉强扯出笑容：“不过还是谢谢你帮我找人了。”

月芽顿时有些受宠若惊，掏出一个胖乎乎的白面馒头，递到司南面前：“小湖神，你吃这个吗？”

司南差点泪流满面。

几年了，他都是吃鱼填饱肚子，心心念念的都是人类的吃食。

伸手接过，他咬了一口，脸色微变。

看着月芽期待的眼神，司南咬咬牙，装作很享受的样子，把馒头吃进肚子里。

月芽蹲在湖边，用双手托着脑袋，道：“等我帮你去隔壁镇子问了，再给你带吃的来。”

“馒头很好吃，可是我很想吃肉……”司南咂巴咂巴嘴，似乎是觉得自己这个要求过分了，越说越小声。

月芽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想了想，道：“兔子肉可以吗？我家里养了很多只，正愁卖不出去呢。”

司南急忙点点头：“拿生的来吧，我自己做。”

月芽应下了，隔了一个星期才来，把兔子肉交给司南，低垂着脑袋：“隔壁镇子里也没有陆珏，你是不是搞错名字了？”

兔子剥了皮，内脏也处理掉了，洗得白白净净的，司南光是看着就要流口水。

听到月芽问话，他急忙咽了口唾沫，摇摇头：“我不会弄错的，就是陆珏。”

“行吧，”月芽长长叹了口气：“小湖神，我今天还要学习女红，就先回去了。”

“嗯嗯。”司南目送着她离开，然后就兔子烤得恰到好处，外皮金黄酥脆，内里嫩滑多汁，十分美味。

吃饱喝足，他闭着眼睛在岸边晒太阳，满足地哼哼：“这也太好吃了，几年没吃过这样的好东西了。”

“是呀，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呢。”岸上忽然传来附和的声音。

司南微微一愣，警惕地睁开眼睛，却发现不知何时岸上站满了黑衣人，一个个用口罩蒙住了脸，全都盯着他看，露出些许的贪婪之色。

领头的人从腰间抽出一条鞭子，狠狠往地上一甩：“尚书大人说了，谁能抓到这美人鱼，赏良田百亩，黄金千两！”

“屁的美人鱼，你爹我是上古神兽！”

司南哪能任由他们抓，一头扎进了湖里，在湖水中畅快地游来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