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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很在意这场比赛，可此刻坐在球场旁的椅子上的我，却无心去想比赛如何。我抬头看着天空，今天的天色不错，能看见一些泛着微光的星星，可月明星稀，那清冽的月光衬得它们是那般渺茫。

不知为何，我莫名心生一丝抵触，觉得月亮的荣耀实在虚妄，它不懂得与任何一颗星星交谈，也不认识一个字眼。而所谓的月光，不过是它借来的外衣。

我就这样失神地望着月亮，眼神如月光一般涣散，不知望了多久，直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喏，刚刚想去医务室帮你借下冰袋的，就麻烦甘棠学姐带我们去了，到那才发现医务室老师已经下班了，我们就去超市帮你买了两根冰淇淋，你凑合着用一下吧，消消肿先。”

原来是姜冰沁和宁凝，手里拎着一个小袋子。我完全没注意到她们是何时离开了球场，也没注意到她们向我走近。

我的心中升起一股暖流，想说些什么感激的话，却又好像有什么噎在喉咙那里，难以言说，只是说了声“谢谢，麻烦了”。我下意识地从姜冰沁手里接过了塑料袋，用一种自己都弄不清的目光看着她们。

我将装着冰棍的塑料袋贴在脚上，冰冷的触感瞬间让我起了鸡皮疙瘩，恰好一阵风吹过，让我不禁有些发抖。我听见裁判提醒比赛还有最后两分钟，这才注意到比分，我们队已经落后了近十分，大家也已精疲力尽，这场比赛基本上大局已定了。

直到裁判吹哨宣布比赛结束，我都没有与宁凝她们再说什么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场上的球员，看着轨道队接受着场下的欢呼，看着我的队友们脸色并不轻松地走向我。我并不是一个接受不了失败的人，在我看来，失败才是绝大多数人的人生主旋律。只是，我希望我能在场上与大家一起面对。

而当竺雨学长他们走到我的面前时，都收起了刚刚那种低沉，这反而更让我有些沮丧。我想我的受伤多少影响了这场比赛的，也影响了他们的状态。

“好点没有？”

“还行，正常受力问题不大，就是扭转的时候有点疼，休息几天应该就好了。”

“24小时之内冰敷，多翘高一点，后面再热敷或者泡脚，我那有泡脚桶，到时候拿过去给你。”

“没事雨哥，我宿舍有一个泡脚桶，回头麻烦舍友帮我接点热水就ok。”

竺雨学长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看穿了我心里的想法，对着我，也是对着身边的队友们说到：“咱们今天打的很好，肖遥今天在战术上的安排也很关键。对手整体实力肯定是要比我们厉害不少的，而且我们都是本科生。比赛归比赛，身体健康绝对是最重要的，我希望兄弟们都能远离伤病，以后还有更多更重要的比赛等着大家。”

“明白。”大家都回应着竺雨学长。

“肖遥，等会我们把你送回去吧，我骑甘棠的电瓶车把你送回去。”

我摇了摇头，婉拒了竺雨学长：“没事没事，不用麻烦了，我能走路的。”我站起来走了两步，示意没有大碍：“你看，能走路的。我和她们还约好等会出去吃饭呢，人是铁饭是钢。”

一直没有说话的宁凝突然开了口：“你脚受伤了，就先回去休息吧，身体要紧。”

我顺着声音看向宁凝。我并不经常听到她说话，但她的声音却犹如一种印记，烙在我的记忆里。无论是在存菊堂里的那首《声声慢》，KTV中那段《慕容雪》，还是送她回家路上的交谈，都让我记忆犹新。她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能够平静波动的湖面，能够安抚摇曳的枝桠。

我看着她，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次。那件浅咖色的羊绒大衣与深棕色LV围巾是那样的搭配。搭在她的肩头的发丝在灯光的映衬下，光泽如丝绸一般剔透。微风拂袖，也有些俏皮地拨乱了她的发梢。我想起在东吴桥上初见她的那一瞥，鬓发如云，也随着徐徐微风清摆。

我们本该像列车停靠时，一上一下、擦身而过的旅人，可命运却是如此巧妙，我们竟然又在某一天，在不同的站台偶遇彼此，得以互相告知姓名，得以有所交集。

我不知为何，看着她被风吹乱了的头发，轻轻说到：“你的头发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