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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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茨坐上莫尔等人备好的马车,向洛杉矶出发。
除了蒙大拿州的城市外,凯茨还未去过其他城市。他印象中的城市比起镇子繁华太多,但工业化的痕迹也弥漫在城中。
空中总是弥漫着浓郁黑烟,似乎在是大自然在宣告这就是人类进步的代价。
一路上莫尔等人没有与凯茨交流,他们只需要把凯茨送到洛杉矶,要和凯茨谈的人是罗伯托·福尔曼。
马车是很难在西部见到的上等马车,凯茨坐在车厢内,用枪油擦拭着自己的兰卡斯特。
桌上的红酒与雪茄显然是为他准备的,不过凯茨无心使用陌生人的物品。
凯茨仍在思索,罗伯托·福尔曼亲自从东部来到西部找他,所为何事。
他知道罗伯托势力滔天,想查清他的底细并不难。毕竟他虽然性格低调,但做赏金猎人这10年所作的事也在西部闹出了不小动静。
但罗伯托不是警察,也不代表政府,相反,他是这个国家最为虚伪、邪恶的一批人之一。
作为一个企业家,罗伯托的手上不可能是干净的。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死与他利益冲突的人,无论对方是恶人或善人。
而凯茨作为一个赏金猎人,10年来未曾违法杀人,也不曾接过私人杀手的委托。
既然罗伯托特意来找凯茨,说明他对凯茨已经大致调查过,这些他理应是知道的。
而且莫尔再三保证罗伯托并非雇佣凯茨做杀手,那他还能有何目的?
请凯茨做他的私人保镖?还是递给他一张悬赏令,以“赏金猎人合法杀人”为理由请凯茨杀一个和他敌对的罪犯?
凯茨想不出来。他没有与罗伯托这种资本家打过交道,对于这种人的想法毫无了解。
多半是自己会毫不犹豫拒绝的事。凯茨想。他索性放弃思考,反正到了洛杉矶就能知道答案。
到达洛杉矶时,映入凯茨眼帘的情景与他想象中大体相同。
高于镇子房屋的建筑,漫天弥漫的黑烟,若不是沉醉在城市的纸醉金迷中的居民,外人只会感到压抑。
莫尔等人将凯茨送到洛杉矶最高档的酒店门口,与凯茨一同进门。
罗伯托的房间在酒店最高层。他住在酒店最高档的套房,房间门口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人。
两个保镖身上的武器已经比西部部分有名气的赏金猎人高级,饶是见过世面的凯茨也不禁感叹东部与西部发展差异之大。
凯茨跟在莫尔之后,走到罗伯托的房间前时,两个保镖恭敬的地向他点头:
“赖斯先生。”
“下午好。”莫尔回应。一个保镖伸手敲敲门,随后房门打开,一个保镖从门口探出头来。
莫尔对保镖点点头,对方关上门,似乎对房间里的人说了些什么。
片刻后,房门再次打开,这一次是完全敞开,凯茨已经能看到阔大的豪华房间里四处站着的保镖,以及坐在高档的木桌后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着高档蓝色西装,品质是在镇子里见不到的。
他有些秃顶,身材瘦削。双眼有神,脸上的皱纹是他已经不再年轻的标识。
凯茨跟在莫尔身后走进房间。除了在他身前的莫尔,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凯茨身上,似乎他们眼中装着磁铁,被凯茨身上的磁铁吸住。
“福尔曼先生。”莫尔恭敬地鞠躬,“这位就是塞尔吉奥·凯茨先生。”
“很好,莫尔。”中年男人开口,他嗓音有着与年龄符合的沉重。
“去休息一下吧。有事的话我会让人去叫你。”
莫尔说了声感谢,便走出房间。
凯茨默默看着男人,想必这位就是名声浩荡的罗伯托·福尔曼。
“我的私人保镖。”罗伯托看着莫尔的背影,对凯茨说。
“我知道你可能不太喜欢他,毕竟他不擅长和别人谈判。所以我们就先让他出去吧。”
罗伯托耸耸肩,摆出一副温和的笑容。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凯茨可能会以为他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中年人。
罗伯托缓缓走上前,神色郑重地伸出右手:
“幸会,凯茨先生。久闻您的大名,今日终于得见。”
凯茨握上罗伯托的手。尽管他目前对罗伯托没有任何好感,但他知道没必要现在就闹僵。
“您这样的大人物就无需在我面前谦虚了,福尔曼先生。”凯茨回答。
“您不远万里,特意离开舒适的东部来到这种不太符合您生活习惯的地方找我,想必是有要事所说?”
罗伯托闻言,放声大笑。
他有些夸张地弯腰拍拍自己的双腿,看向房间内的保镖们。
“这真是个幽默的好家伙,先生们。”罗伯托一手搭上凯茨肩膀,将他引向木桌前的皮质座椅。
“我知道您不喜欢啰嗦浪费时间,凯茨先生,那我也就直接说了。”
说着,罗伯托拍拍凯茨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拿起桌上的红酒瓶,为凯茨倒一杯酒。
周围的保镖们纷纷傻眼,难以掩饰地震惊之意从眼中溢出。
他们都是常年跟在罗伯托身边的保镖,在罗伯托手下几年,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罗伯托亲自为他人倒酒。
即使是罗伯托在商谈时的潜在合作对象,他也只会让莫尔倒酒。
在场的大部分保镖都听过凯茨的大名。他们知道,身在东部,能听到一个西部的赏金猎人的大名传过来,已经可以说明他的本事。
但直到此刻,他们才意识到凯茨是何许人物。他是第一个,也可能是唯一一个可以让罗伯托亲自倒酒的人。
“从老家带来的酒,请不要嫌弃。”罗伯托微笑地看了看凯茨,坐到凯茨对面。
“那么,凯茨先生,我们就开门见山吧。”罗伯托收起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正色的严肃模样。
凯茨不语,默默等待下文。
罗伯托也不拖沓,喝下一口红酒,开始阐述。
“1829年,我出生在纽约市一个还算富裕的家庭。我的父亲是当地的一个小企业家,做着前景很好的生意。”
“49年的时候,我29岁,开始在父亲手下工作。我们家的家境一直在纽约算是优越,但我觉得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