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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约男生出来又不一定是要表白的。”

“噗…”

自以为完美的拒绝方式被重创，方颜只好乖乖认命。

不知是否漫无目的地走着，也早就已经经过了那个便利店，快要走到公路上。不远处十字路口闪烁着的红绿灯的光芒非常醒目，冷冽的风扬起女孩的裙边。

“那个故事……就是刚才的海龟汤……”方颜想要提起话题。

雏叶揉了揉自己的手肘，“看着那些热血的青年同胞们配着武器身着战衣地坐在船上，边高唱着歌边带着自己的决心和希望将小船划向对岸……”

“啊…”

“或许那个老人会觉得，当年要是没有提供这么多船，那些家伙们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白白送死了……那几十艘船片刻前运送的是鲜活的人，回来时就变成了满船的惨烈尸骸。”

“罪人…么……”方颜轻声呢喃。

“多年以后的你会不会有一天突然从梦中惊醒，然后怒骂曾经的自己是罪人呢？”雏叶看着绿灯变成红灯，但是十字路口没有看到任何穿行而过的车和车灯。

方颜缓缓抬起头。

雪花从一日之前便不再飘落，明亮的街灯逐渐暗去，盛大灿烂的烟花已经落幕。他攥紧放在口袋中的双拳，握着十几枚硬币的手被压出硬币的印痕。

“谁知道呢。”

雏叶稍稍挨近了些，端详着眼前这位貌似成熟却很是稚嫩的青年，说道：“有个完全陌生的人在你面前求救，你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拯救他于危难之中，他发誓要用一辈子来报答你…”

方颜缓过神来，“然后呢？”

“在这个时候你会选择去救吗？”雏叶又带着俏皮的语气问道。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方颜如此回答。

“是吗？如果你知道那个人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杀人犯呢？”

“那我大概不会去拯救他吧。”

雏叶像是在等待猎物落入自己的圈套般地用语言诱导着，却矛盾似的露出副坏坏的笑容想方设法让人觉得她不怀好意，“是吗？那么你救下了这个陌生人，那个陌生人发誓要报答你。”

“如果说对我没有任何利益的损失的话。”方颜补充道。

“是的，你拯救了那个素不相识的人的生命，但只有一个…然后那个素不相识的人在今后的日子里忽而成为了杀人犯，那个就算他身处于性命危难之中你也不愿意去花费举手之劳救的杀人犯。”

“呃…”方颜顿时目瞪口呆。

“他杀掉了一个、两个、三个甚至更多的你不知道的人，因为你的善良使得你拯救了他，但也正是因为你的善良葬送了更多无辜的生命。”雏叶将假设推进到了最后。

方颜苦笑两声，“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假如你在某一天忽而被迫穿越回了那个选择救或不救的紧急关头，而那个等待着你拯救的陌生人也正是你在过去拯救过的那个即将成为杀人犯的人……你第二次会怎么选？”

雏叶的语气中的那抹小调皮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话语变得异常平静。她身边的青年不再抬头看天，而是转而望向她深邃却不显得空洞的双眼。

“那么我大概会看着它死掉吧。”方颜回答。

这是多么残酷的答案，就算在那样的条件下也完全不耽搁自己的利益……自己还是选择了近乎等于是杀掉了一个人的方式……

“嗯……然后在今后的某一天你又遇到了同样的情况，那依旧是一个你素不相识的人等待你伸出援手……你是把它当做与你无关而快速走开，还是再次相信人性而对他施以援助？”

车灯终于照亮了前方的道路，方颜低下头去。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