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纨绔少年的浪子回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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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孽债孽缘
“娘,银子很值钱吗?和铜钱比价呢?”赵德昭问道。
“是的。赵九叔打听过,官价一两银子一贯钱、即一千个铜钱;实际上,很多地方一两银子要兑换一千二百个铜钱呢。”
看来现在还没到明朝美洲的白银大量流入华夏的时候,银子的价值非常高。平常交易还是以铜钱为主。
“娘,那我们还有多少家产呢?孩儿看见,好像我们也没有什么下人了,大宅子里空荡荡的。”
“原先,娘带过来两个通房丫头,本来是准备给你爹作侍妾的。但你爹独爱你娘,把她两嫁了出去,唉~你爹走后这五年,年景不好,娘也不善经营。据说有的地方饿死很多人,还有流民造反呢。加上那次还赌债……”
赵德昭明白了。父亲是个书呆子,母亲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小姐,都不善经营。作为当家人的父亲早逝,加上赵建福兄弟有心谋夺,这个家产守得住才是奇迹呐。
自己毕竟是八百年后穿越过来的,有超前的思维;自己的本性也不是纨绔,加上已经对赵建福父子的警惕,至少不再上当。希望能渡过这一次危机吧。
“至于家产,还有你爹留下的六十亩永业田,那是不交税、不服徭役的;还有就是这幢大宅子了,占地十多亩,房间三十六间。后面还有个练武场,是娘给你修的。”
得!自己在地球上是个无房无车无存款的三无青年,现在不但有田有地,还有个大庄园!这个大庄园居然占地十多亩,可以修好多栋独立别墅呢。
只不过他现在还是一个大负翁,按推算,这个时代的二千五百两白银,绝对价值地球那个时空的五百多万RMB呢!那第一个二万五千两银子的赌债就是五千万——这个纨绔,要是没赌债,老子可以过得舒舒服服、潇潇洒洒的!
不过转念一想,他不败家作死自己也没机会穿越过来,可能就在地球上醉死了。
算了,占了他的身体,就要承担他的后果。
“哼!儿子你活过来了,娘也回过神来了。二千五百两银子,就想夺取六十亩永业田,还有这幢大宅子,想得美!放心,儿呐,娘一定给你守住这最后的家产。”赵李氏这时斗志满满。
“那么,娘,这些永业田和大宅子价值若何?”
“娘后来派赵九叔打听过,原来那三千亩良田,每亩可以卖十两银子;讲讲价还可以多几十上百个铜钱。赵建福他们可是吞了我们五千两银子!这永业田,由于不交赋税、不服徭役,价值在二十两银子以上。最高能卖到二十五两银子。”
赵德昭惊讶道:“赋税和徭役这么高?”
“是呀,据赵九叔打听,官府的赋税和徭役几乎占了产出的三成半!而且我们这永业田,是因你爹十八岁中举,先皇御赐。好灌溉、肥力足,产量高。夏季收稻谷五百斤出头,冬天收麦子三百五十多斤呢。”
据赵德昭在地球时空看网文,宋代中国粮食亩产一般在三百多斤。这个永业田亩产量一年达到八百五十斤,确实高得吓人。
“娘,别人收多少租子,我们收多少租子呢?”赵德昭现在已把自己代入小地主身份了。
“其他田地,要收七成半租子,交官府三成半;佃户留两成半,主家得四成。而我们只收六成,但都是自己的;佃户可以留四成呢。”
“娘,现在的粮食价格多少?”
“一石米约一两多银子。”
呵呵,永业田一年租子就有三万多斤。他现在这一家子五口人一年最多吃不到两千斤!
“我们这个大宅子,至少值一万两银子!”
原来光这幢大宅子就完全能抵四个赌债!赵建福是看在赵德昭死去、赵李氏无依无靠,想以自己是族长的身份欺压赵李氏,来个瞒天过海、小蛇吞大象的把戏!
好在,赵德昭活过来了;欺压,行不通了。
“只是,娘写信给你外公,起码也得一个月出头他老人家才收得到;再派人送钱来,就得三个月之后了。看来,娘只好明天去亲家那里借钱了,顺便商量你们的婚事。娶了秦小娘子,也可以冲冲喜嘛。”
“娘,不好吧。我还小呢。况且,人家不愿意怎么办?”
“我的儿,秦小娘子比你大半岁。当年是秦员外主动找你爹定的亲。他们家也还算殷实,人脉有点广。也可以请秦员外帮我们借一笔钱,渡过这道难关。”
赵德昭心头隐隐有点不安,但他暂时也想不到好办法。如果未婚妻家能帮忙暂时顶过去,他还是有一定把握慢慢还完钱。
“娘,好吧。明天孩儿和您一起去。”
“呵呵,想见媳妇儿了呀。好好好,娘带你去。”见儿子开始醒事了,赵李氏乐开了花。
第二天一早,母子两收拾得焕然一新。穿越过来三天了,赵德昭是第一次出门,穿过垂花门。
垂花门(二门)最为富丽堂皇,是内外宅界限。除了主人家,其他男性一般是不能进入的。主人的女儿一般也不能出垂花门,所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说的垂花门。
转东行十几步,是一块影壁,上书四个遒劲的大字:淡泊明志。据说是父亲赵建文亲笔书写。
影壁前就是大门,门联也是父亲亲笔书写: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正门匾额上书:赵宅(举人有当官的资格,才允许挂这个匾额,所以也是父亲书写)。
赵九叔雇了辆车,大门口有上马石;锦儿带着礼物,服侍母子两上车。坐稳后,赵九叔驾车,扬鞭吆喝:“驾!”毛驴得得地拉着车向前行进。
门外,先是个小巷子;走了约一百米,就来到大街上。
只见地面都是青石板,两边房子大多都是两层,上层住人,下层经商;大街上还是比较热闹,商业还算得上繁荣。
“娘,我们要走好久?”
“你不记得了?我们是在东城,秦家是在北城。不远,走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说起来不远,街道比较窄,大家都不守规矩,一路堵车。这个时代可没有交警维持秩序,吵吵闹闹,扯皮;结果,花了一个多时辰,进入另一个小巷,才到了秦家。
下了车,赵德昭一看,是一个小的院子,暗红色的门,两个兽头含着门环。没有表示身份的门额(秦员外只是童生),挂着一个灯笼。门联曰:人寿年丰,时和景泰。
赵九叔上前拍动门环:“主人家,故人来访。”
“吱呀~”门开了,一个老妇人探头出来:“哦,是九哥呀。”
“秦四娘,我家主母和少爷来访。”
秦四娘有点犹豫,看见赵德昭还有点忌讳。最后还是打开了门:“请夫人和少爷进来吧。”语气不冷不热。
秦四娘先进去禀报,没再接待他们。
进门一看,一个照壁,上书“耕读传家”。绕过照壁,发现是一个两进的小院子;同样有道垂花门,但比较普通,没有赵宅富丽堂皇。
母子两进入庭院,发现没有抄手游廊。
一个中年美妇迎出来,敷衍地微微一福道:“赵夫人,好久不见。”语气同样冰冷。
“亲家母,我儿大好了,特来拜访。”赵李氏热切地说道,优雅地福了一福。
赵德昭上前奉上礼品:“见过伯母。”
秦夫人不冷不热道:“四娘,收下吧。”然后对赵李氏道:“赵夫人,请进吧。”转身先进去了。
进入堂屋,见一个中年员外坐在左边主位。他没有起身问候,只是点头道:“嗯,你们来了。”
赵李氏福了一福:“见过亲家。”
赵德昭施礼道:“拜见伯父。”
“请坐吧。四娘,奉茶。”秦员外平静地说道。秦夫人在右边坐下。
赵李氏和赵德昭在客位坐下,秦四娘奉上茶水。
用茶毕,秦员外眼皮耷拉道:“赵夫人,今天来我家,有何贵干?”语气很是生冷。
赵李氏心头不快,但她还是满脸堆笑道:“当初,先夫和秦员外为两个孩子定下亲事。现在,先夫孝期早过,两个孩子年岁都到了,我今天来和亲家商议:选个黄道吉日,为两个孩子完婚。我家的彩礼是几年前就送过来了的”
秦员外夫妻对望一眼,半晌不言语。
“怎么?亲家有何为难之处?”赵李氏耐着性子问道。
“这个,赵夫人,我们认为,两个孩子不合适。是不是,把这亲事和离了?”秦夫人开门见山道。
“什么?你们要悔婚?当初,可是你们求着来结亲的!你们还猛夸我儿,打金锁、做玉佩……送了好多东西。”赵李氏按捺不住,站起来道。
秦员外脸一热,有点惭愧、也有点不好意思。
秦夫人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我今天把话挑明了吧,主要是赵少爷死过一次了,不吉利,这婚事就算作废了。”
赵李氏冷笑道:“你们看我们现在家道中落,反悔了!怪不得原来亲热地唤我亲家母,今天却称我作赵夫人(赵德昭忽然想起‘小甜甜’和‘牛夫人’的梗)!告诉你们,我们孩子的婚书,是在官府备案了的!而且当时是你们怕我们反悔,要求我们去备案的。今天如果你们反悔,不但要吃官司,还照样要把秦小娘子嫁过来的、勿谓言之不预!”
见赵李氏语气强硬,秦员外夫妇脸色难看起来。这件事确实是他们理亏,但他们铁了心要悔婚,思考着怎么说合适些。
“呀,小姐,你怎么出来了。”秦四娘赶快去迎接侍候道。
只听得环佩叮当,一个身穿湖绿色长裙的少女袅袅娉娉而来。她行走如凌波微步,身段如弱柳扶风——却是秦员外夫妇爱女加独女秦湘莲。
赵德昭一看她的面容,脑袋“嗡~~~”的一声:“像,实在太像了!”
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实在太像她的校花女友孙小玫了!
只是,才十四岁的她比孙小玫显得稚嫩些,身段没有完全长开。面容更加清冷,妥妥的冰山美人!
如果从美丽的角度比较,她还要超过孙小玫和母亲赵李氏一个小级别!只是她还没有完全长成,到时候一定是祸国殃民级别的绝代佳人!
再看秦员外,一个中年男人,却可以用“漂亮”来形容——他皮肤嫩白、凤眼如丝,身段如玉树临风。如刮掉脸上胡须,再穿上女装,绝不比女儿差!秦夫人也是风情万种的中年美妇,和赵李氏不相上下。这样一对美丽的的夫妻生出来的女儿……
原主记忆中他迷恋的花魁吴娇杏,绝对差秦湘莲一个大级别!吴娇杏出色一点的就只剩一个天生媚骨了。
而原主对秦湘莲一点印象也没有,少不更事而又情窦初开的他在赵德芳的引诱下去迷恋花魁吴娇杏——真是“少年不知未婚妻好,错把花魁当个宝”!
秦湘莲很知礼数,她先过来给赵李氏施了一礼:“见过伯母。”
赵李氏心头还是喜欢她,拉着她的手道:“湘莲,更美丽了。”
“伯母过奖了。”她不动声色抽出手,对赵德昭微微一欠身。
然后她回到父母亲面前:“见过爹爹、娘亲。”被秦夫人慈爱地拉着坐在她的身边。
赵德昭从她冰冷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热情、爱意,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是呀,有这么美丽的未婚妻,却去与青楼女子厮混!搁哪个时代的女人都接受不了。
“你作的孽,现在要我来承受后果了!”赵德昭在心里狠狠鄙视了原主一番。
第十回心再次被刺伤
秦湘莲的到来,气氛为之一变。赵德昭感觉秦湘莲有股细小却极为坚韧的气场,无形之中掌握了话语权。
她先向赵李氏道:“伯母,这段时间操劳,却是清减了。”
赵李氏还想挽回:“湘莲,万幸昭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赵家,今后还是要你来操持内院。伯母很相信你,你嫁过来后,伯母就把内院大权移交给你。”
“谢谢伯母厚爱。不过,可能小女子要让伯母失望了——这个家的内院,小女子爱莫能助。”
“怎么会呢?伯母一定全力支持你,你这么聪明伶俐、知书达理,一定比伯母做得更好。”
秦夫人咳嗽了一声,道:“赵夫人,孩子们的事,且听我女儿把话说完好不?”
赵李氏被噎了一下,只好道:“湘莲,你且说来。”
秦湘莲坐着微微一福:“伯母。我们女人,最希望嫁个有担当、有上进心,能振兴家族的男人。比如,赵伯父,他少年中举,还惊动了先帝御赐。家族因此获益,这就是有上进心、能振兴家族;我父亲,虽然屡试不第,但他却打理家产有道,给了我和母亲安逸的生活。这就是有担当。”
听见秦湘莲赞扬赵建文,赵李氏与有荣焉。
“其实,我开始对德昭还是寄予厚望的。父亲是少年神童,母亲号称女进士;那他,再差劲至少也能中举吧。那样半只脚就踏进了官场,对我这个女人来说,就可以不操心、专心处置家务,为他进一步的科举扫除后顾之忧。”
赵李氏叹息道:“多么懂事的女孩呀。”
赵德昭心里苦笑道:“这不就是宝钗姐姐吗?”
“至少在我知道的临江府,有相当多的可能会涌现出一些少年俊杰。明年的科举,就会出结果的。”
“可是,我寄予厚望的未婚夫,却是一个劣迹昭著的纨绔。上学时逃学;课堂上吹牛或睡大觉;搞恶作剧捉弄先生,在先生茶杯里放蟑螂,书本里夹毛毛虫,门上放墨水碗、先生推门进来砸在头上……在族学气走了三个先生、县学气得一个先生重病!”秦湘莲说得气鼓鼓的。
“伯母您深爱他,又怜他是个独根孤种,未免溺爱纵容些,遂致无法无天。终日惟有练武打架,斗鸡走马而已,后来竟然染上了赌博和流连青楼的恶习。”
“赌博,输光了家产,还欠下一屁股债;青楼争风吃醋,差点把命弄没了。伯母您说,这样的男人,我敢嫁吗?”
“湘莲啊,这次我儿大难不死,他已经醒悟了,一定会改的。”赵李氏脸色有点难看。一旦说儿子的不是,她就接受不了。
“伯母,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的心不在科举上,而是练武!我们知道,我朝三百年,自太宗皇帝杯酒释兵权,一直是重文抑武。武人,没有出息。去战场上搏命,想一刀一枪博个封妻荫子;多数却化作无定河边骨,家里留下孤儿寡母。”
得,从这里又知道杯酒释兵权也发生了。但赵德昭不认可秦湘莲对武人的评价,就是后世那一句:“哪有那么多岁月静好,那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没有武人守卫边关,华夏大地早就一片膻腥,百姓沦为两脚羊!还会有大家的雅致生活?
只是自己未来确实不好走武人的道路,师父周渊就是例子。科举,这座独木桥,看来是必然的。
但是,练武不能丢。身体强壮,永远是重要的。父亲科场吐血就是教训。
“明年童试,我爹爹就要参加。他刻苦学习,我作为女儿,预祝您老突破自我!”秦湘莲向父亲行了一个礼。秦员外捻须呵呵直笑,秦夫人也是笑容满面。
“那么,赵德昭,我问你:童试,你能去参加吗?你敢去参加吗?可能,你现在连一篇八股文都做不出来吧。”
“何况,你赌博败家,还欠下巨额赌债。我一旦嫁过来,就要和你一起承担,会把我爹爹掏空的!”
秦夫人插话道:“是呀,你们的家产就要完了。我女儿嫁过来喝西北风呀!还要倒贴钱。”
“可是,人而无信、不知其可。这婚约,白纸黑字、官府备案。而且夫妻本为一体,既要享富贵、也要共患难的嘛。”赵李氏抓住信誉这条说道。
“我也想守信。我曾经想劝回德昭的心。伯母记得否?我曾经正式劝谏了他三次:好好学习,考中科举;学会仕途经济。不要一天到晚练武打架、为非作歹!可是他,他头两次假装听不到;第三次,他给了我一巴掌!我的嘴被打出血、我的胳膊肘擦破皮。伯母,您说,我还能嫁给他吗?”秦湘莲流出了眼泪,显得那么无助、委屈,楚楚可怜。
赵德昭暗叹:“这原主真是混账!这样好的湘姐姐,是实实在在的贤妻良母啊!他居然下得了手,不但比不上贾宝玉,是活脱脱的呆霸王薛蟠!真是婶可忍叔不可忍也。早点穿越就好了,她一定是优秀的贤内助、内当家。而且这么美丽动人,估计是临江府第一美人吧。”其实赵德昭还是估计保守了,秦湘莲的美,拿到全天下都是名列前茅的。
赵李氏尴尬了,居然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心里第一次对儿子有点埋怨:“你这孩子,怎么动手打人嘛。这下娘怎么帮你嘛。”
秦夫人搂住女儿:“我的儿,原来他还动手打过你。难怪那次我看你有伤痕,你还说是自己摔了。原来是这个混账干的!”
她心疼地拍拍女儿的背,转头怒视着赵德昭:“你还有什么说的?”
赵德昭知道,这段感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原主肯定不喜欢秦湘莲,所以把对她的记忆强行删除了。自己,根本不可能挽回秦湘莲的心。
不过,自己本来抱的就是解决赌债的心态。虽然觉得有点可惜,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失恋了。后世不是我的错,这一世和我没关系,为什么失恋的总是我!和孙小玫十分相像的她,还是刺痛了他的心。不过心虽然被刺得破破烂烂,心理承受力已经提高了。
秦湘莲袅袅婷婷走到赵李氏面前,哭道:“伯母,求您了。放过我吧。”说完她跪下来,头、手伏在地上。
赵李氏手足无措,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员外咳嗽了一声:“赵夫人,这次算我们对不起你们。您以前送过来的彩礼,我折算成钱还给您。”
说完,他抠抠索索从怀里掏出一锭二十两银子:“四娘,拿去,交给她吧。”
看着那锭二十两白银,赵李氏怒气渐渐上涌:“秦员外,我们那份彩礼,二十两,你也拿得出手?或者说,你的女儿只值二十两银子?”
秦湘莲站起来,来到父亲面前,摇着她的胳膊嗔道:“爹~”
吝啬的秦员外苦笑道:“好好好,你自己进去取嘛。”
秦夫人歉然道:“赵夫人,老爷拿错了。当时,是预定彩礼,我记得大概值一百多两银子。”
赵李氏摇摇头,不想再与这对抠门的夫妻理论了。那份彩礼,绝对不止一百两银子!今天,她算是把脸丢尽了;而且,对儿子造成了伤害。回去,得好好安抚安抚儿子了。
一会儿,秦湘莲袅袅娜娜走出来、如弱柳扶风。她端着一盘四锭二十五两的白银,和父亲拿出来的二十两放在一起:“伯母,我们家也不宽裕。对不起了。”
赵李氏望望儿子:“我的儿,你怎么说?”
赵德昭叹气道:“娘,强扭的瓜不甜。何况,他们也退还了彩礼。娘,把婚书,交给他们吧。”赵德昭长出了一口气。
赵李氏没法可想,从大袖里取出婚书;犹豫了一下,还是递给秦湘莲——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娘子,摇摇头:“孩子啊,伯母有种预感:你,以后会后悔的。唉!”
秦湘莲感激道:“伯母,德昭弟弟,谢谢了。以后有用得到我家的地方,尽管说。”
赵德昭站起来,把银子收起放在怀里。然后过去扶着母亲:“娘,我们该回去了。”
赵李氏勉强一笑:“好吧,孩儿。秦员外、秦夫人,湘莲,后会有期。”在儿子的搀扶下,她沉重地站起来,微微一福;转身,和儿子一起离开。动作优雅,一点不失礼数。
秦家三口呆呆的没有动,秦四娘送他们出来,反而失礼了。
他们没反应过来:这么容易就解脱了?这个纨绔这么好说话?设定的很多招数还没使出来呢。
锦儿在外面接着,探头探脑道:“没把少奶奶接出来?”
赵李氏沉着脸,喝道:“没什么少奶奶,别再提这个少奶奶!”
锦儿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赵德昭。
赵德昭给锦儿使了个眼色,然后把母亲扶上车;自己跳上去,然后把锦儿拉上车:“赵九叔,回家。”
一路沉闷,都没有说话。好奇的锦儿两只眼睛滴溜溜的、强忍住询问的欲望,因为她看到主母的脸阴沉得都快滴出水来。
只有赵德昭已经调整过来心态。他拉开车窗帘,看着车外的街道。有的人穿着富贵光鲜,有的人穿的破破烂烂;有豪华的大马车,也有推着的独轮车,还有背着大大的包裹匆匆而行。小食摊老板在使劲做煎饼果子,老板娘在帮忙、在烧火、在吆喝……还有乞丐欲进店讨饭,被店小二踢了出去。
赵李氏还是担心儿子怄气,她拍着儿子的背:“我的儿,别难过。娘以后给你找个更好的。”
赵德昭回过头,脸色灿烂一笑:“娘说得对,他们以后会后悔的。您的儿子,是最棒的!”
看着儿子的笑脸,赵李氏心都融化了。她对锦儿道:“他们悔婚,不讲信义。以后,她不是你的少奶奶了。你好好服侍少爷,我会给你一个名分的。”
锦儿大羞,使劲低下头去。赵德昭哭笑不得,这是给他童养媳的节奏,可看起来不到十岁……
赵李氏叹口气:“你四岁那年,娘带你去庙里上香。路上,看到一群饿死的人。是你发现还有个没死婴儿,奄奄一息。你眼巴巴地望着我说:‘娘,她好可怜。’娘就命丫鬟把她抱回家。说起来,锦儿,是少爷救了你的命。”赵李氏转过头对锦儿道。
锦儿眼泪一颗颗掉下来,她细如蚊蝇敛手道:“谢谢少爷,谢谢主母。”
“你这孩子,我们不知道你的生日,也不知你爹娘是谁。以后你就跟我姓吧。估计当时也就才出生两三个月吧,就以捡到你那天前推三个月大致估算了你的生日。还有两个月,你就满十岁了。”赵李氏慈祥地摸摸锦儿的头。
锦儿大哭起来,扑进赵李氏怀里:“娘!”
赵李氏对儿子道:“以后锦儿就是你的侍妾,等她身子长开了就收房。娘会为她做主,你娶的大妇是不允许欺负她的。”
得,刚失去一个媳妇,娘马上给他弥补一个侍妾。这个娘啊,还真是满满的宠子狂魔!
“啪!”赵九叔甩了个鞭花:“主母,少爷,到家了。”车子缓缓停在大门左侧。
赵德昭看见下马石,先跳下去,然后把母亲扶下车;接着来牵锦儿下车。结果这妮子居然害起羞来,小脸红得要滴出血来,不好意思握赵德昭的手。
“你这小妮子!”赵德昭哭笑不得,双手一捞,把锦儿抱下车来。锦儿居然身子僵硬、马上软得像滩泥,双脚站不稳、差点倒地上。
赵李氏嗔怪道:“你呀,毛手毛脚的。锦儿,来,扶我进去。”
锦儿慌慌张张地走到赵李氏身边,两人搀扶着回到家里。
赵九叔去还车子,赵德昭看着驴车消失在视野里。然后摇摇头,转身进入大门。
以后的岁月,锦儿一直侍候在赵李氏身边、甚至伴随着赵李氏出家为尼。无论千难万苦、社会险恶,她都对赵李氏母子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苦尽甘来,这个相貌粗疏的姑娘,后来的命运是美好的。
第十一回过去的纨绔岁月
大学里强制早上跑步制度,养成了赵德昭早起的习惯。卯时,约等于五点多钟,他起来到练武场,凭记忆把周渊教的武艺全部练了一遍。
原主对武术非常痴迷,周渊教的他记得十分清晰、完整。原主的身体又忒棒,赵德昭使起来虎虎生风、毫无凝滞。
“嗨!”赵德昭站定马步、一拳击打在沙袋上,居然粗麻布的沙袋被击穿了!
周身经络在快速运转,力量如海潮一般有节奏地涌动。看来,炼气入门初期,开始稳定了。
十四岁的他,面对几个壮汉,有信心不败!
回到主屋东边自己的卧室,天还没有亮,估计母亲也还没有醒来。他灌了一大碗水,匆匆洗漱完毕,来到厨房。
李四娘已经在弄早饭,见了他笑眯眯道:“少爷,马上就好。”
“嘿嘿,四娘,我先吃两个炊饼(馒头)对付一下。等娘起来后再一起吃。”赵德昭抓起炊饼就跑了,李四娘慈爱地摇摇头,继续做早饭。
赵李氏已经起床了,在锦儿服侍下洗漱打扮。赵德昭过来给母亲请安:“娘,早上好。哇,我的娘亲好漂亮哦!”
“我的儿,你嘴角还有炊饼屑呐。”赵李氏眉开眼笑,拿出手绢给儿子擦干净。
“锦儿,今天你好乖的。”赵德昭调笑道。
锦儿脸红红的,低下头不敢看赵德昭。赵德昭觉得有趣,继续逗她,结果小姑娘的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