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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都在鳞片状铠的包裹之下，扎克罗法利外表的颜色正在不断变幻，从五颜六色混杂一体的多彩，向着通体纯黑转变。

显然只变几种颜色还远远不是它的极限，可以预想，这套宝铠能随着环境变化而改变色彩…

真是居家旅行、偷袭阴谋的必备良品。

“这么讲吧，老子这件万化宝甲主打的就个灵活，跟老子比，弥尔你可得注意喽！”扎克罗法利说完，腿上劲道发动，猛然后退，与弥尔嘉菈分出十多米的距离。

既然是练手，当然还是在正面来比较好，纯粹比拼兵器之利与个人实力。

相当有分量的咬刃在弥尔嘉菈手上显得轻若无物，她单手提着这兵刃，与扎克罗法利对峙。

黑甲黯淡无光，扎克罗法利缩在一边，令自己看起来宛如分不出高低首尾的阴影。

那是难以捉摸的，包藏着的异动之心…从这团影中散发出的气势，无疑是不容小觑的。

身形高挑而纤细，一身战裙英姿飒爽；银发及肩，面貌在迷雾的遮蔽下，仿佛谜题本身…高挑的弥尔嘉菈只是静静立于原地，便天然带有别致的气场。

气氛似乎陷入了古怪的凝滞，弥尔嘉菈语气无波地开口，打破这莫名僵持：“扎克大叔，不出手么。”

“有点意思嘿。”远处和黑影化为难以分辨之一体的扎克罗法利，其话语中带着些思索的意味“…弥尔啊，你这会儿的架势，跟老子以前见过的法师高人挺像——这是怎么练出来的？很了不得嘛！”

在进行了超脱凡俗级别的发呆之后，心思通透，再加上原本就高人一头…弥尔嘉菈看起来当真是有缥缈浩瀚，非寻常能及，高深莫测的感觉了。

这放到扎克罗法利眼里，就跟他以前去不晓得哪个年代的老坟头里面干挖东西的任务，意外撞见的某个跑到偏僻地方修行的法师一样，当时给他吓得够呛。

对方那种似看而非看，有意而无意的高深状态，令扎克罗法利终生难忘。

不过也是因此，他才对与之类似的架势印象无比深刻，见到弥尔嘉菈便产生了联想，灵魂中的记忆不断涌现。

“…嗯，谢谢。”弥尔嘉菈想了想，感觉大叔估计是在夸自己，便先道谢了。

她接着觉得可以把自己的经验分享出去，又补充起来：“我这也没什么，只要什么都不去想，你也可以和我一样…精神进入最终的宁静，半点念头都不要有就行了，很简单的。”

那像是法师讲的致虚极，守静笃…扎克罗法利想到了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些天天跟着法师们的戏言认真研究的某个家伙。

虽然没有天赋，但人总是不会死心啊。

不像扎克罗法利，早早就有了自知之明，直接看开了人生。

“嗨，得啦，让老子安静安静还行，可要是真什么都不想，老子也做不到。”他也就是稍微好奇弥尔嘉菈的变化，才有此一问。

既然已经晓得这是自己办不来的事，那也没必要纠结——想问什么就去问，事后觉得没意义便抛之脑后，这便是扎克罗法利的理念：当下最重要。

“这样啊。那么大叔，我就来先攻吧。”弥尔嘉菈说着，她随即右臂挥动咬刃，斜向上一斩——

毕竟这是在对练环节，聊天也不影响出手嘛，而且以她这速度，专攻灵敏与力量的扎克罗法利没道理躲不过——

嗖！

“喔？”瞬息间，扎克罗法利便微微歪头，某种未知的波动在他耳边划过，撞在后方的神殿墙砖上。

嘭！

无形的事物炸响，发出噪声。

这是什么？气刃、冲击？总之确实有东西被打了过来。

但是从其造成的效果看，并不具备多少威力…他想，这约莫是弥尔嘉菈在宣告，彰显她已经具有远战能力了吧？

无妨，本就是要在这种时候，对双方的能耐产生新的认知，才有此一战的。

无须惊讶与纠结，做好躲闪与出招便是。

脑袋歪斜避开弥尔嘉菈以咬刃吞噬空气后激发的冲击，扎克罗法利左手上斧刃闪烁，轻甩着向对面投掷而去——

呼！

却是他将鳞片变化，造出了带着锁链的飞斧，朝弥尔嘉菈猛攻过来。

从黑影中甩出的斧刃拖拽着长锁，飞越而至。

弥尔嘉菈…她再次转手，咬刃的刃面翻转，气体从其上被吞噬，而在黑斧袭至的瞬间爆发——

嘭！

尚未真正与刃面接触，扎克罗法利的飞斧直接被格挡开，不得不极速往回收缩。

“…好个以不变应万变，弥尔啊，你这定力是更胜往昔了！”扎克罗法利邦邦鼓掌，金属摩擦声大噪“这下老子是没法跟你拼远了——你大概还有能耐没使吧？嗯…也是好事儿！”

毕竟也只是练手，双方说到底也不是能远战的主。

若弥尔嘉菈照面就丢灵魂刃上去，那效果肯定比现在好，但扎克罗法利肯定也有不动真格就没法用的手段…

比起要拼上命的斗战，现在这种只算是友好交流。

———

“嗯，此水阴极煞极，非是善类啊。”我把伸出去的左手突然收缩，让上面黏不拉几的污秽湖水失去依托，掉回湖中。

塞莲讲过，想到流渊下层去，我们是非得趟这水不可了；但这时候具体该施什么法，其实我也没想好。

要知道避火决虽然是能给人罩上水幕，但根据我悄悄测试，这样搞似乎并不能从满湖稠得跟胶样的水里面保全自身——

水这玩意太能纳垢了，在阴秽的东西里面一沾就得直接脏掉。

这样一来，我们跟直接从污秽湖潜水下去又有什么分别？

本来这边三人，就只是因为不想正面撞着这些过于引起心理不适的湖水，才需要防护：

水再脏，能有恶魔一拳头砸下来危害大么。

嗯，总不能用油——啊，这样说来，收集的阴火跟灵油没准能发挥作用…

面对映入视觉中的碧绿大湖，我不禁陷入思考。

在宽大的袖子底下，我把手藏在里面，分出两个手掌，开始倒腾试验。

在施法量的控制这方面，做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少放点魂进去，出来的油量也就少…局限在指尖的范围进行是完全可行的。

首先是用一丝来…我左手袖管里的两个手掌成上下之势，手心相对。

漆黑如墨，不似火焰更似实物的阴火从下左手掌的食指指尖被我放出来一丝，摇曳跃动。

而我上左手掌则弓起来，在我精细地控制下，泛起油光——

“秽完，怎么了？”塞莲突然在背后叫我。

由于我的视觉感官也分了部分在后脑勺上，当然是看到她的动作的，这可吓不到我。

…看来这样愣神有点久了么，总这么犹豫着也确实是不太好，大伙看着我呢。

我控制着让因思索而微微发皱的面皮恢复成光滑的表面，转身询问：“这流渊表层，与更深层的分界该如何测算？假如走到半途，我的法被破了，可实为不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