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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陈怀哉从天而降冲向鹿鹤时，李弩的防护罩早就破了。

黑猫形态的李弩无力地瘫软在地，身上虽然看不到血，可明显已经是气息奄奄。

鹿鹤站在他身上，尖喙每一下都啄向他的心口，那模样竟不像传说中的神鸟，而是像一只食腐的秃鹫。

“放开他啊啊啊啊啊！”陈怀哉大喊着猛扑向鹿鹤，却随即被鹿鹤双翼扇出的气流吹飞，差点一头撞到引桥桥墩上，还好言正礼又用齿轮接住了他，他不肯气馁，眼看着鹿鹤都要把李弩的心挖出来了，这时候怎么能认输？

他随手从身边抓起一根废旧钢筋：

“用它当负重，你再帮我一次！！”

言正礼只得从命，陈怀哉抱着扭动尖叫的钢筋，再一次从天而降冲向鹿鹤，靠着钢筋的负重，他总算没被吹飞，而是抵抗着震耳欲聋的鼓声，硬是骑在鹿鹤背上，双手紧紧地抓住了鹿鹤的脖子。

灵鼓停滞了那么几秒钟随即重新响起，鹿鹤却停止了啄食李弩，动作突然变得很怪异。

陈怀哉被从它身上掀翻，被灵鼓的鼓声压得动弹不得，却还是清晰地听到鹿鹤在嘶吼：

“老怪物！滚出去！我曾候追求和平，金声而玉振，才是真正的礼乐之道！你只是想杀人喝血吧！！”

“竖子无知！这乱世君不君臣不臣，礼乐何在？”

“南宫大人会想要用人牲换来的重生吗？与其让你得逞，我不如与你同归于尽！”

听对话是一只鸟在自问自答，看动作是一只鸟在自己打自己，陈怀哉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在之前对鹿鹤的追逐与攻防中，他们一直遗忘了一件事，那就是，鹿鹤被却尘犀附体了，但鹿鹤本身也是有意识的。

曾侯乙墓文物出土四十余年，从西阳他们的谈吐可知，这批文物饱受当代文化熏陶，因此陈怀哉赌的就是，他可以扑到鹿鹤身上让鹿鹤获得行动自由，而鹿鹤会站在自己这边！

果不其然，鹿鹤与却尘犀的意识立即开始了激烈的争吵，并且争夺对身体的掌控权，因此停止了伤害李弩。

可陈怀哉没想到的是灵鼓依然在响，他也依然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根本无法向李弩伸出援手。

“快回来！”齿轮的黑窟窿又出现了，可这一次，就连陈怀哉都被紧紧压制在了灵鼓的控制范围内，齿轮竟根本靠近不了他们！

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

陈怀哉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竭尽全力爬向气息奄奄的李弩，想用自己的力量抓住他，再把他带回奇遇办，可这真的太难了，爬了没两步他就被碰巧飞过的碎石砸断半颗牙，满脸都是血。

而鹿鹤的意识虽然还在对抗却尘犀，可五分钟后它就不能行动了，李弩还是要死啊！

再说如果李弩也被却尘犀吃掉了，那它的妖力又会增强到什么地步？

还有人能对抗它吗？

种种思绪纠结之间，陈怀哉突然看到，齿轮黑窟窿又一次出现在了半空中，可这一次，从齿轮里探头出来的除了言正礼，还有西阳。

“你真的能救他们？你没事吗？”言正礼问。

“交给我，没问题的！”西阳从半空中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