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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牢内不凉不热，李疏桐却浑身上下冷汗涔涔。

他死死瞪住男孩儿，强颜欢笑，挤着牙缝说出口道:“什么啊，你在说什么？什么揭发？”他又看向缓缓走来的方脸大汉，即众人口中的“牢头”，眼神中掺了份急切的讨好。

“牢头，不要听他胡言乱语，这小子是饿疯了！”李疏桐拖着腿，向前挪地飞快，脊背不自觉弯了弯。

“他就是在那儿胡说八道呢！他饿疯了，想吸引您的注意，他现在神智都不清醒了，他……！”

“滚开！”

方脸大汉一把推开李疏桐，使其跌倒在地，撞个晕头转向。

“你说，你要揭发谁？”方脸大汉站在小良面前，熊躯摄人。

“我要揭发的便是此人！”小良直指李疏桐:“就是他，偷藏食物，暗中接济我，无视牢头威严，这是其一；其次，我还现他身怀利器，每日于墙角坐落处，挖凿墙壁，而今已可穿墙一拳有余，他有如此宝物在身，知情不报，这是其二；他寻到逃生法门，且实践有效，却不拿出与大家共享，罔顾诸多兄弟姐妹身家性命，自私自利，不具人德，这是其三。”

“他做出这般多的荒唐谬事，竟在牢头眼皮子底下生了，这完全是不把牢头您放在眼里啊！心中可曾对您有半分敬畏？如此行径，将您与众兄姐又置之何地？这是其四！此人无畏无惧，毫无章法，依我之见，牢头应取其利器，速速除去此人，方能不动摇您在牢中的地位根基。”

小良这番话讲下来，一气贯通，条理清晰，模样是愤愤不平，大义凛然，听得李疏桐差点惊掉下巴。

“牢头，莫要信他，他通是胡诌的！”李疏桐刚清醒些许，立马手足并用地爬过去。

方脸大汉根本不听解释，吩咐人去查看墙角洞口。

李疏桐心急如焚，现下只盼能将伤害降到最低，仍是开口道:“我并非无视牢头威严，只是不愿弄巧成拙，误了牢头精力，先自己试一试，能否用此招逃生罢了！我现了此招妙用，正想禀告给牢头您，没想到被这小子反咬一口！”

他从怀中掏出碎铁片，双手奉上：“便是此物，我正要进献给牢头您呢！”

方脸大汉冷笑，没有去接铁片，而是命手下去搜他的身，里里外外搜个干净，这才让人拿了来，捏在手中，仔细打量。

李疏桐见到此幕，心底一片冰凉，全身力气仿佛被抽干，不由得瘫倒在地，宛若一条死狗。

“原来这就是你越狱的关键啊。”方脸大汉让人去到李疏桐左右两侧，将他架起来问话。

李疏桐早已绝望，耳边嗡鸣响起，问的什么也听不大清，只含糊其辞，嗯啊作答。

立即有人上去甩了他一记耳光:“死瘸子，牢头问你话呢！”

剑出鞘的声音，蜡烛燃烧的声音，水流湍急的声音，梧桐叶落下的声音……一切混乱在耳边的，都随这记耳光消散远去。

他终于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