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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疏桐抬起头，眼眸熠熠生辉，笑得灿烂：“你打死我罢！”

“不知悔改。”

众人的拳头如雨点般纷纷落下，打在李疏桐身上，可他依旧放声大笑:“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我有罪，我该死，你们快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哈哈哈哈哈哈！”

“不，你不会杀我的。”他似想起好笑的事，嘴巴咧开，紧紧咬住拳头，神情癫狂，尽是压抑的兴奋:“因为你不敢！在这座监狱内，你我皆是任人玩弄的虫蚁，砧板上的鱼肉，死生不能由己，我要是死了，必定会有人知晓，你们谁也逃脱不掉！再加上那处洞口，呵呵呵，大概会死得很难看吧？”

李疏桐躺在地上，被众人围殴，却并不反击，他知道，这些人顶多就是些拳打脚踢，而不会真正下杀手。

透过上方的空隙，他遥遥望向方脸大汉，见对方逐渐阴沉下去的脸色，心中越发得意，大声讥笑道:“软弱无为的懦夫，你就只会装腔作势，苦苦等死吗？你连杀我这样一个小小的人都做不到，还真是无能啊！你的胆量竟比蚂蚁还要小！你以为是别人把你看作蚂蚁，才来作弄，殊不知，是你自己将自己比作蚂蚁，才招来别人看低。”

“有能耐，就来杀了我！”

“不，我不会杀你，你的性命不足以让整座监牢的人为你陪葬。”方脸大汉挥挥手，围殴李疏桐的人立即为其让开一条道路，方脸大汉走到李疏桐面前，蹲下身直视他:“我会慢慢的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死之不能，后悔今日所放出的一切狂言。”

李疏桐撑起身子，眼梢微挑，对上方脸大汉的目光，擦了擦嘴角血迹:“我拭目以待。”

墙角处是回不去了，那边已被方脸大汉牢牢霸占着，他被排挤在了一个距离洞穴最远的位置。

所幸没人关注他，李疏桐小心舔舐拳头上的伤口，这伤乃是刚刚挨打时，他自己咬的；或许在外人看来形如疯魔，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为了不痛吼出声，才用拳头堵住嘴巴，隐忍所为。

人们常常因着强大的事物而敬畏，因着弱小的事物而鄙夷。如果让他们现了李疏桐的痛处，只会趁虚而入，攻其不备，使李疏桐更加痛苦，所以，他只能通过啃咬自己，来保持清醒，不发出哀嚎。

他说，方脸大汉是一个装腔作势，软弱无为的懦夫；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只只会大放厥词的纸老虎？

想到这里，李疏桐悲从中来，拳头握得更紧了。

监狱脏乱，灰尘污物遍地，若是让伤口粘了什么，感染化脓，再无药物贴敷，这只手恐要废了。李疏桐不想见此景生，便狠心将身上白濯缨赠予的衣服撕了块去，用于包扎。

牢内，所有人都在专心挖洞时，李疏桐放心下来，沉沉睡去，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

当他醒来，肚子不争气地打鼓，错过一次发放食物的机会，不过这机会就是给到他，也应是被方脸大汉全夺了去吧。

饿着更不想动，他闭眼假寐，试着重新入睡，避免消耗体力。

就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李疏桐睁开眼睛，却看到小良坐在他身边，一脸纯真的沙子上写字。

他心中警铃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