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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暗红中，首先是意识的归来，逐渐从虚无中获得了知性，可以略微感知到外界。这是最难的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

然后是表情的变化，他因为受伤而显得憔悴，又因为伤痛而面露痛苦。但这其实是件好事，这说明他已经从无知觉的状态中复苏，剧痛虽然难忍，却告诉他他还活着。

“……”

接着是指尖轻微的颤动，代表他正试着挣脱某种束缚，尝试再度控制自己的身体。如果无法做到这一步，那么灵与身就无法合一。所幸，他做到了。

“嘶……”

最后，他在昏过去一天半后，终于费劲地睁开了眼睛。

明亮的灯光晃得他有点眼睛疼，好一会后才恢复过来。他看到装饰熟悉的天花板、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消毒水味，由于前几天赫尔莫住院时他也有去探病，他一下子就认出这是在教会医院的私人病房里。

「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疑惑一下子填满他的心头，记忆好像出现了断片，就像每天行走的平坦道路上莫名出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大洞，不安感一阵一阵地袭来。他努力地去回忆，试图让道路重新平整。他花了许久时间，在想到头疼后才终于想起那个晚上发生的事，但也就止步在了战斗中段，连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都不知道，更别说是怎么获救的了。

就在此时，一个人进入了房间，直直朝病床上的维克缇斯走来。而当他看到这人已经醒来时，当即惊喜地欢呼：“你醒了！”

……

“所以……”在听完病床边一名护工的解释后，加尔维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是总主教大人……救下了我们？”

“没错。”护工心怀憧憬地在胸口画了个四点礼，“根据知情的巡区队大人们说，当他们赶到时，总主教大人已经在收拾现场了。当时发现的虚空猎食者尸体不下数十具，能解决这种局面的，不愧是总主教大人！”

“原来……是这样……”加尔维努力地鼓动胸腔才说得出话，“我几乎……没有后半段……的记忆了……还以为……会死……没想到……居然劳烦到祂……咳咳……实在是……蒙神庇佑……”

“神忠实的侍奉者就行走于我们之中，这是一件幸事！”

……

“确实……”维克缇斯无力地干笑一声，“不过……话说回来……我的同伴呢？”

“加尔维?维瑞塔斯已经比你先醒一会，托总主教大人及时送医的福，你们两个应该都不会留下后遗症。神的圣徒也如神般爱人，神的仆人必将得到应有的仁慈，你们会接受最好的治疗，”

“这实在……是件好事……”维克缇斯欣慰地点头。他刚想舒口气，忽然间眉头一紧，意识到了护工似乎漏了点什么，“等等……那，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护工面露难色，“他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怎么回事？”维克缇斯略微挺起身子。虽然记忆不太完整，但他也记得赫尔莫比他俩更有余力一些。如果他们俩及时得救，那他的情况不说更好，至少也不会更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