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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里打了十天的鱼，使团被杀的事情，你一定会知道，快跟我去见官，当个证人。”柳庄低声说道。

“我为什么要见官，我最讨厌当官的了。”渔夫轻描淡写的说，“我本来在长江野渡撑船，因为戏弄了四品将军的儿子，让他和另一个蠢货在水底下浸得双眼发白，生怕他日后找麻烦，才跑到黄河这里改行当渔夫，现在的世道，想要隐逸度日难道就这么难吗？”

柳庄显然没有心情跟他废话，拔刀出鞘：“老丈，你若不肯配合查案，晚辈只好得罪了。”

“哼！”渔夫一脸不屑，“我劝你不要随便动刀，老夫也不是被吓大的。”

柳庄实在忍不了了，一个箭步冲上去，虚刺一刀，本想吓唬他一下，没想到这渔夫腰里抽出一柄软剑，猛然探直，瞬间避住了脖颈，还不忘嘲讽说：“你没有杀意，我不用躲；可你又没有防备，所以被我制住了。娃儿，你连杀人都不敢，还拔什么刀啊？”

柳庄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扮猪吃老虎，卑鄙。”

“你才是猪！”渔夫收了软剑，“刚才是我偷袭，不算数，来来来，你要能赢得了我的剑，我就跟你去见官；如果你赢不了，就放我去打渔。”

“一言为定！”柳庄摆个旗鼓，一刀砍去，那软剑轻飘飘一弹，准确击中刀身，直接把刀锋带开，渔夫淡淡的说：“毫无力道。”

“杨柳风轻·春宵苦短！”柳庄终于认识到，眼前此人实力强大，直接使出了梦神刀，刀风过处，虚虚实实砍出了十七刀。

“嗯？”渔夫颇感诧异，随即单手挽个剑花：“剑舞·梅花落！”

刀风曳影，似万点柳絮，剑光成幕，落下朵朵绽放的梅花，铮鏦十七声交接过后，柳庄叹了口气，收了刀，转过身去，默默朝回走。

“你这式杨花梦诀已经有七成火候，”渔夫的语气，是一种赞赏，而不是之前的玩世不恭，“看在端木先生的份儿上，人你带走吧。”

“多谢前辈···”柳庄转过身来。

人已经不见了。

一阵风吹过，柳庄的外袍散落成碎片，飘落一地。

留手倒罢了，把衣衫割成碎片，还能不伤及肌肤分毫，只能说明渔夫的剑法，已经达到了通神的境界。

柳庄一个箭步跑向渔船，只有一个包裹成粽子模样的人，即便伤成这样，柳庄依然再度流出泪来：“二哥，你还活着！”

柳庄背着柳杲登上岸，跪地朝着黑漆漆的夜色叩了三个头：“感谢前辈大恩大德！”

“替我向端木先生问好！”悠长的声音传来，远远的，又像是近在咫尺，拖着长长的尾音，终于消逝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