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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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坊,早市。
据说这里是京师最繁华,烟火气息最浓郁的街市。
这里的早市每一天都会在叫卖声中迎来日出,听说五更时分,便有担架卖市食的小贩,吟叫走动。
如此喧嚣一日夜,至三更不绝,五更复起,冬月虽大雨雪,亦有夜市盘卖…!
客贩往来,曾无虚日。
小平安牵着小黑,走动在这热闹的街市上,一时间竟觉恍惚如梦。
“瞧一瞧,看一看嘞!上好的熬肉、干脯…”
“卖烧饼、蒸饼、…”
“灯烛、上佳的灯烛…”
小平安一边走一边看,见有烧饼刚出炉,热气直冒,便擦着口水,买了几块,两三下便咽下了肚。
“汪汪!…”小黑子满眼渴望,不断摇着尾巴来回舔蹭。
小平安果断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随后摊了摊手:“吃完了!没有啦!…”
接着继续拽着破口汪汪的小黑,朝着一处铺席走去!
只因此处铺席甚是古怪,内中人亦极少,也不见卖糖果,卖蒸梨枣,卖器皿…只留几柄弯刀铁钉。!小平安好奇之余,却未贸然而入。
“谁知道这铺席,有什么骗人套路。”谨防诈骗,可是从前世就养成的习惯。
“这位小哥儿,何故在某家铺席前驻足不语?”那店家见小平安一人一狗,颇为有趣,便忍不住上前搭话。
“哦、咳、,原来是店家当面,失敬、失敬…”
“好说、好说、小哥儿客气啦!”那店家见小平安学着老成口吻,顿时更觉有趣。
“这街市铺席内,皆有货品贩卖…!”
“像我刚才走过的地儿,便有羊脂韭饼、糟羊蹄…”
“卖糖果,卖蒸梨枣、黄糕麋、宿蒸饼、发牙豆之类…”
“到了你这铺席,怎么空空如也!?”小平安只好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同时探着身子,好奇的四处打量。
“哈哈…!小哥儿是哪家的公子,某家这铺席。确是不卖那些吃食!哈哈…”那店家顿时忍俊不禁。
“小哥儿且看,某家这铺席内,只有这弯刀铁钉!…乃是专门修马蹄,修驴踢用的…”
小平安闹了个大乌龙,被当做不谙世事的府邸公子,哄笑一番后,连忙拉着小黑落荒而逃。
少倾。
那“修马蹄”“修驴蹄”铺席后房,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王五郎,适才什么原因在外喧哗?”
“是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要在咱们铺席买些糖果…蒸饼、闹了笑话,已经逃走了!”那店家犹自忍俊不禁的说道。
“哦、知道了…”那道阴冷的声音回应了一句,便久久再无声响。
景行楼。
其中人声鼎沸,好不热闹。时不时的还能传出几首青词、诗句,引的众人连声赞叹。
许多着宽大道袍的“士子们”,高谈阔论着各种仙闻轶事、寻仙方法。
这些“士子们”一旦说到妙处时,更加兴致高昂,纷纷在酒水中兑入一些“粉末散”,频频邀请左近的好友共同饮乐。
有几名“士子”不愿同服,立时便被排挤出了喧嚣热闹的圈子。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一名摇头晃脑的“士子”,借着酒劲,随口痴吟了一句,便引得众多“士子们”连声喝彩!
那“士子”没想到随口一句,便能引得众人喝彩!顿觉脸上有光,扬了扬眉头,就飘飘然了起来。
随后更是连番“出口成章”,恍惚里,都开始以“谪仙”自居。
众多“士子们”已经开始不评优劣,只要能吟出几首带仙字的句子,便霎时能点燃气氛,哄堂热烈。
小黑哪里见过这等怪异的场所,待鼓起勇气,在楼门口混了几口肉包子,就灰溜溜夹着尾巴,躲在了小平安的身后回味了起来。
小平安眼尖的看着从楼上被排挤下来的几名“士子”,好奇心驱使,就跟了上去。
“你们等等!”
这几名“士子”回头,见小平安费力的抱着小黑跑了过来,都觉得好玩有趣,也就纷纷留步。
“这位小哥儿叫住我等,可有什么要事?”其中一名“士子”客气的说道。
“几位官人冒昧了!…”小平安放下怀中的小黑,先是礼貌道。
“适才隐约听见几位官人,吟诗作对…不同俗流…鸾车速风电,龙骑无鞭策。一举上九天,相携同所适…”
小平安自顾自开始了赞叹,旋即语气一转,:“这几句都是绝妙的诗文,怎么却被排挤下了楼…”
那几名“士子们”本来见小平安颇为礼貌喜人,还准备买些糖果儿、肉饼、打发一番。
却没想到这看似“礼貌喜人”的小哥儿,这么快就揭了他们的短,一时间纷纷尴尬拭汗。
“咳,这位小哥儿不明就里,莫要乱说,我等乃是急着去礼部贡院春闱报名…自是不会在此浪费光阴…”之前那名客气的“士子”强行解释道。
“哦、,不是说方士们只要提供仙家踪迹见闻…就能被圣上赐官吗?为何还要去贡院参加春闱?…”小平安毫不顾忌的说出了心中疑问。
“谁是那些方士了?…我们可是正经的圣人弟子!”一名“士子”顿时不满的排斥道。
“余兄!噤声…!”那名客气的“士子”忽地目光严肃的看向这名发出牢骚的“士子”。
小平安眼珠子乱转,表面不动神色,暗地里也脑补了七七八八。
“这位小哥儿能片刻记下周某所作,想必在府邸,也是熟读诗律,不知道令尊大人姓甚名谁呀?”
那名客气的“士子”,此时已是眼中警惕,继而假笑着,试探起了小平安的来历。
“家父?家父姓平!怎么着?…”
“姓平…”。
“那敢问小哥儿,住在哪处里坊呀?”
小平安眼珠子一转,便说道:“我住在长乐坊!怎么着?”
“姓平…屏,住在长乐坊!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