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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星之塔，十层。

空旷的房间中只剩下海伦、雷鳞和孙氘。

海伦试图即时取物找些水来冲洗一下血腻腻的地板，失败了。她又想尝试用什么法术的组合能去除这些骇人的污秽，未能成功。

他们最后在房间的清净一隅坐了下来。

“你们真的不去找其他教授来一起消除污染吗？”孙氘问。

“深星之塔最强的埃弗里特大叔也才八级法力，”海伦摇摇头，“还不如我和雷鳞一起来呢。”

“诺克提斯的法力水平也太弱了。”孙氘说。

“诺克提斯人毕竟还是喜欢吃吃苹果，烤烤乳猪。成为大法师这种事，又累又麻烦，还是让奥林人去折腾吧。”海伦在手中把玩着一团阴影，“好了，我们想办法清除污染。”

污染的源头位于圆形大房间东门所连的“遗忘之门”后。

遗忘之门的房门并未关闭。海伦推开门，望向门后的空间。

扭曲，无垠，没有规律。

是当时莫里赫在议会大楼的那间扭曲办公室的加倍混乱版本。

空间中散布着桌椅、书籍、书架，还有许多黄铜机械钟。这些物品全都形态扭曲，或折叠，或破碎，或内外翻转，或同时出现在不同的位置。

机械钟的秒针跳动着，但在不同的位置，跳动的速度皆不相同，仿佛节拍错乱的交响乐。

在空间的中心，她感知到了污染的源头，一件污染物，是那本导致莫里赫癫喜的书：《微分几何与广义相对论》。

“那个东西就是污染源。”海伦说，“还是你们异世界的书，叫《【中文】微分几何与广义相对论》。”

“啊？”孙氘愣了半天，“啊？什么？相对论？”

“这本书很出名吗？”

“不出名，但它讲述的理论很出名，是关于时间和空间的……”孙氘挠着头发，“为什么这书会成为污染源？”

“可能是从你们异世界的厕所门流过来的。”海伦稍微解释着厕所门污染，莫里赫如何又被弗兰克的剧本影响，得到了这本书，理解了书上的知识，进入癫喜状态，被关入深星之塔的遗忘之门。

“他理解了相对论……就癫喜了？”孙氘一皱眉。

“是的。”

孙氘沉默了。

“我们怎么弄，教授？”雷鳞扶了扶眼镜，凝视着门后的诡异空间。

“你去试着靠近那本书，然后要么销毁它，要么带出来。”海伦说，“你是空间法术的大师，进入这里……你比较简单。”

雷鳞尝试着走入遗忘之门。

她刚一迈步走入，身体与头即分离了，头诡异地出现在了三米外的上方。又走了几步，脚出现在几百米远之外。

“她没事吧？”孙氘担忧地问，“这就是空间的破碎和扭曲吗？”

“相信她，翼晶龙是这方面的大师。”

雷鳞摆了摆手，似乎是说她没事，但摇手时，她的手也穿过空间千奇百怪的断面，破碎到各处去了。

雷鳞向遗忘之门深处走去。

她的身体也分裂的越来越细，仿佛上千的身体部分弥散在了整个空间中一样。

就在雷鳞即将靠近到污染源的那一刻，胖法师莫里赫忽然飘行而出，守在污染的书册旁。

他肥胖的身形没有被破碎的空间影响，依然保持着圆滚滚的完整造型。

“谁！”他唱着，“谁！谁在动莫里赫的实验室！”

雷鳞飞快退了出来。

莫里赫望向遗忘之门的门口，追来。

“糟了，教授！”雷鳞使用隐身的法术遮住三人。

“嘘。”海伦拉住雷鳞和孙氘，然后借助阴影之神的力量，将三人融入房间的阴影中，躲藏起来。

这是她现在最强的藏匿之法。

莫里赫在深星之塔的十层徘徊中，绕了几圈后，疑惑地哼了哼曲调怪异的多重奏。

最终，他拍了拍肥胖的肚皮，穿墙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