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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十六 入戏之城

作品:《 这真是太离谱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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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海伦苏醒了。

她正躺在自家卧室的床上。

周围寂静得可怕——准确来说,胖龙那每晨必有的灌屋鼾声,不见了。

她迷迷糊糊爬起来,念力朝衣柜一指,掏出衣裤,糊弄着穿上。

“我刚才……”海伦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刚才不是跟着奈奈在天鹅剧院地下墓室遇到了被污染的弗兰克吗……

“雷鳞?”她轻轻呼唤着,“老师?糖鹿?”

宅邸中寂静无声。

她冲出卧室,沿着二楼走廊走过。

理查德不在卧室,孙氘也不在卧室。

她又快步跑下楼。

糖鹿也不在楼下的实验场地。

家里就她一个人。

海伦疑惑地蹲在一楼大厅。这个早晨,家里的气氛太诡异了……而且……

她回头一看。

挂在楼梯上的《鹈鹕与菠萝》中,那只鹈鹕不知为何,戴上了面具。

“不对劲。”海伦皱起眉。

她披上保暖的法师袍,走出家门。

整个诺克提斯城也不对劲。

天空泛着诡异的灰色,仿佛一层壳,让海伦想起了天鹅剧院的天顶帷幕。

“所以,你在等待鹈鹕吗?”屋门口,一位戴着彩色面具的小丑自言自语着,“白城就要毁灭了,鹈鹕都跑了!”

街道上,所有人都戴着面具。

海伦拦住一位戴着面具的面包店主,对面却不和她说话,只和其他戴面具的人说着“特殊时期的面包供应方法”。

好多人戴着面具翻修着城里的楼房,给石砖楼都涂上白漆,一时间街道上都是白漆的怪味。

但没有一位人愿意和海伦交谈,他们都当海伦不存在一般,将她忽视了。

“污染?”海伦喃喃着,“还是巨大的幻境?”

她感知着眷顾神明——目前还是阴影之神提灯。她试着问提灯现在是什么情况,害羞的提灯保持着沉默。

提灯的沉默让海伦稍稍安心。至少现在处境没有生命危险,否则提灯一定会提醒她的。

海伦在诺克提斯城里游荡着,观察这些戴面具的市民。

面具有两种,一种涂着彩色的纹饰,另一种则只画有灰白的纹路。

凡是戴着灰色面具的人,都在城里刷墙、修葺建筑;而那些戴着彩色面具的人,则如同正常人一般生活着,只是他们讨论的事情,全都是海伦所闻所未闻的。

戴彩色面具的士兵讨论着防御城外的深渊阴影,商人们讨论着帝国其他自治领的陷落与广泛蔓延的癫喜,而那些匆匆跑过的彩色面具法师们,则嚷着要前往城西做预防癫喜的培训。

海伦孤独地站在这些戴着面具的人中。

她隐约感觉到诺克提斯城是什么状态了。

诺克提斯城,陷入了一场巨大的,影响全城的戏剧中。

所有人都是戏剧的参与者,而面具,就是演戏的象征——诺克提斯的古典戏剧中,演员都是戴面具的。

戴彩色面具的人是演员,而那些戴灰色面具的人,是戏剧的场务,负责维护整个诺克提斯城,也就是这场大戏的舞台。

那么,这场戏在演什么?

海伦在这场戏中缓慢地行走着,倾听着周围的人与事。

大部分人都在谈论城外的深渊阴影,人们忙于准备城防,而少部分法师们在担忧着城内法师会因癫喜而恶变成深渊阴影。

海伦皱着眉,她望着那些灰色面具们,他们正在将诺克提斯城刷得洁白一片。

“难道是……”她喃喃着,“这里是在扮演启示之灾发生时的白城?”

白城,古老的第一帝国首都,在启示之灾中被毁灭。传说中白城全城都以白色大理石修建,高洁而典雅。

这是一场以诺克提斯城扮演古代白城的戏。

在城里游荡一天后,黄昏,海伦回到家中。

她确定了一件事。

全城的所有人中,只有她没有面具。

其他人都是演员,而她,是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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