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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6

作品:《 深层隐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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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守护者站在他面前,四周环绕着一圈德拉肯伍德树。他们身姿挺拔,神情骄傲,高举着用枯树皮、蓟枝、红叶和维尔莱姆制成的、顶端镶嵌着纯净阿里姆碎片的法杖与魔杖。他们琥珀色的眼眸中燃烧着难以掩饰的轻蔑。

一张紧闭的嘴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有一声几乎压抑不住的呼气声,接着是一阵窃笑。

然后,他们哄堂大笑起来。

爽朗的、笑得前仰后合的大笑声充斥着这片小树林。他们笑得浑身颤抖,颤抖的手指纷纷指向他。

指向他。

他的脸热辣辣的,内心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低下头,其实已经知道自己会看到什么了。

他赤身裸体、手无寸铁地站在同伴守护者们面前。

“这不是我的错!”他试图向他们解释,但说出口的只是一阵气喘吁吁的低语,“我没忘记带我的魔力焦点!是她从我这儿夺走的!她……”

她就在附近。他能感觉到。

一片阴影笼罩在他的脸上。

她赫然出现在他上方,高得不可思议,而且还没站直身子呢。她那凹凸不平、畸形的身体上插着半壶箭,从头到脚布满了伤口和烧伤的痕迹。胸部从胸前那血迹斑斑、破烂不堪的布条中露了出来。肚子上那道豁开的伤口里,一团乱糟糟的肠子闪着光。

这个巨魔本该死上好几次了,可她现在还在这儿。她的脸扭曲成一个可怕的笑容,露出又大又尖的牙齿。

一只长着巨大爪子的拳头朝他砸了下来。

加兰猛然惊醒,四肢胡乱挥舞着。他的呻吟声在凉爽的夜空中回荡着。他感觉到身后有动静,一双温暖、光滑的手抚过他的胸膛。

“怎么了?”努伊尔睡眼惺忪地问道。

“没事,我的光,”加兰说,“只是做了个噩梦。睡吧。”

他翻过身,面向自己的爱人,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感觉到她在自己怀里放松了下来。她眼皮耷拉着,嘟囔了几句含混不清的话。不一会儿,就轻轻地打起鼾来。

对加兰来说,睡意却已荡然无存。黎明前,他从努伊尔身边挣脱出来,套上几件旧衣服,抓起他的短棍,推开他那简陋的树屋的门,大步走进了夜色之中。

他默默地沿着小路走向练武场小树林,没怎么留意周围的环境。小树林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对木啾啾鸟栖息在亭子的一角。

他走到蓝林树下一个破旧的稻草假人跟前,举起短棍,开始击打起来。起初动作很慢,接着越来越用力。尽管这是温和的冬季,空气凉爽,可没过多久,他就练得满头大汗了。他的肌肉酸痛,气喘吁吁,但仍不停地挥动着短棍。

要变得更强。他必须变得更强。

想到这儿,熟悉的苦涩余味涌上心头。就在五天前,只需动用一丝魔力精华和一滴温木树液,就能把这个稻草假人化为冒烟的废墟。

而现在,他却在用一根棍子击打它。

加兰用来击打假人的短棍不过就是根普通棍子,只是经过魔法强化了而已,对一个魔法师来说,它和一块泥土没什么两样。实际上,还不如泥土呢,因为肥沃的土壤还能用作某些魔法的施法材料呢。要是在棍尖插入一片阿里姆碎片,这不起眼的木棍或许就能变成另一种法杖——有魔法的那种。但它永远也无法引导他的魔法了。

新手魔法师的魔力是与一个特定的魔力焦点绑定的,那是一件被神圣的阿里姆加持过的有魔力的物品。有些新手选择魔杖作为自己的魔力焦点,另一些则选择法杖。

对加兰来说,该选哪条路从来都毋庸置疑。在他父亲踏入回音谷离世时,他还只是个只有一岁零九个月大的幼童,从那时起,这位资深守护者那根破旧的枯树皮法杖就归他所有了。它名叫鲁伊纳斯,从他曾祖父、永远微笑的昂丹那时起,就一直在他家传承。父亲去世后,他的一部分魔力仍残留在这根法杖里,在加兰漫长而孤独的成长岁月里,它给了他慰藉和力量。

在加兰四岁那年,刚通过魔法测试,他就将自己的魔力与鲁伊纳斯绑定,正式将这根旧法杖据为己有。那古老的木头,因岁月和纷争变得坑洼不平、满是烧灼痕迹,在他颤抖的手指下弯曲、变形,然后重新焕发生机。

通过这种方式绑定魔力后,他便能稳定地获取魔力精华了,魔力沿着世界树一直延伸到树顶,在那闪耀的王座上坐着树神王阿贝利翁。在鲁伊纳斯那扭曲的木质纹理中,蕴含着它自身的一部分魔力,也融合着此前持有它的那些人的魔力残留。加兰借助这根法杖施展出了强大的魔法,年纪轻轻就掌握了高超的魔法技艺,在温加伦的新手魔法师中迅速崭露头角。

直到有一天,鲁伊纳斯被人从他手中夺走,他的声誉也随之受损,甚至差点丢了性命。

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每晚在梦中纠缠他的该死的怪物身上。她当时知道自己从他这儿拿走的是什么东西吗?不,她当然不知道。她是个巨魔。巨魔没那个头脑去了解这些事。哪怕是雌性巨魔也一样,虽说她们比雄性巨魔体型更大、更狡猾,也更难以捉摸。

话说回来,他在斯卡伯里绿道上与之交手的那个怪物是个异类,是个反常的存在。从他发现她攀附在绿道边的树上、佯装温顺的那一刻起,她的所作所为就全都出乎他的意料。巨魔怎么会出现在绿道上呢?这本就不应该啊。到最后,她巧妙地戏耍了加兰,还把他的同伴图利昂变成了一个笨手笨脚的蠢货。

考虑到发生的这一切,也许他之前对这个巨魔有没有头脑的判断有些过于主观了。但不管她的意图是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没了鲁伊纳斯,加兰甚至连召唤出一只火蚋的魔力都凑不齐。

在失去法杖后的最初几天里,他感觉自己的人生仿佛就此结束了。没了魔法,他算什么呢?不过就是个可怜的普通人罢了,既不强壮,也不敏捷,更没什么特别的技能。

加兰以前可从来都不是普通人。在四岁零七个月的时候——按照族人的标准,他勉强算是成年人了——他是温加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被接纳进入守护者行列的人。守护者是新手魔法师中的精英团体,肩负着保卫拉斯克伍德免受内外敌人侵扰的重任。

在与那个巨魔遭遇之后,这个头衔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个笑话。他连作为守护者最基本的职责都没尽到。其他守护者都叫他“巨魔的玩物”,而且还不总是背着他说的。他有时甚至怀疑,这话会不会被刻在自己的墓志铭上。

由于无法施展魔法,而战斗能力——这是衡量所有守护者的标准——又严重不足,他陷入了困境。作为一名新手魔法师,他一直专注于磨炼心智和钻研魔法,几乎没剩下多少时间去练习剑术或箭术了。哦,他偶尔也会拿鲁伊纳斯和陪练伙伴过过招,只是为了让身体保持一定的战斗状态。但他缺乏专业武器大师那样的技能、本能和肌肉力量。

这种状况必须尽快改变。按照传统,一个蠢到弄丢自己魔力焦点的守护者,有五个季节——也就是半年多一点的时间——去把它找回来,重新恢复魔力,否则就会失去头衔以及与之相关的一切。那个巨魔可不会主动把鲁伊纳斯还给他,他得靠武力夺回来。虽说那个怪物也有可能死在别人的长矛之下,但加兰渴望亲手给她致命一击。

于是,每天黎明前,他都会来到练武场小树林。如果没法借助魔法来解决问题,那他就决心通过其他方式学会战斗。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来提高自己的速度、力量以及武器使用技巧。而这意味着——除了其他方面——要早起用棍子击打东西。

“砰”的一声巨响,他的短棍击中了目标,那个假人头上的袋子被打破了,稻草散落一地,撒在他脚边的树叶上。

“哟,这不是加兰嘛,稻草假人的克星呀!”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加兰转身,看到一个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的阿尔瓦尔朝他大步走来,此人肩上扛着一把大剑,正是剑术大师、战斗教官兼练武场小树林管理员西亚克林。在失去魔力之前,加兰只是听闻过这位剑术大师的大名,但从那以后,西亚克林就收他为徒,教他近战格斗技巧,而加兰也渐渐对这位普通人产生了由衷的敬意。

“别太烦恼了,小家伙,”西亚克林曾对他说,“现在你摆脱了那些花哨的魔法以及随之而来的虚假骄傲,就能学会真正的战斗了。向我证明你有战士的勇气,我会指引你前进的道路。”

加兰肯定是做对了什么,因为西亚克林并没有像对待其他很多求学者那样把他拒之门外。

“抱歉,剑术大师,”加兰指了指那个现在已经没了脑袋的训练假人说,“我会把它换好的。”

“没关系,”西亚克林说,“它们就是拿来练手的嘛。现在把那玩具收起来,拿个真正的武器。”

加兰把到了嘴边的反驳话又咽了回去:跟魔法比起来,所有武器都是玩具。西亚克林一直对加兰偏爱的近战武器——短棍——不屑一顾。作为新手魔法师,这是他唯一真正用过的武器,而且要是能找回鲁伊纳斯,短棍又会成为他最拿手的武器了。

但他第一次问西亚克林什么才算真正的武器时,这位剑术大师看着他,就好像他脑子不太清醒似的,说道:“一把剑啊,小家伙!你以为这是在玩幼童的棍棒游戏吗?”从那以后,只要他手里拿的武器没有锋刃,西亚克林就拒绝和他对练。

小树林边缘的亭子下有一个武器架,上面摆满了破旧的武器,从匕首、短剑、手斧到长枪、和他一样高的大剑,应有尽有。加兰毫不犹豫地拿起了一把长柄刀。这是一种长杆武器,末端有个厚重的刀刃,很适合在巨魔靠近把他碾碎之前,砍掉它们的四肢或者脑袋。在他训练过的所有带刃武器中,这是他最喜欢的。

“不错,”西亚克林说,“现在让我们看看,自从上次我们一起对练之后,你都学到了些什么……”

他们围着彼此转圈,开始交手,起初动作很慢,但渐渐地越来越激烈。和往常一样,加兰很难找到西亚克林防守上的破绽,而这位剑术大师一开始也没有急于利用自己的优势。但不可避免的,师傅开始渐渐占据上风,到最后,加兰使出浑身解数,拼尽全力才能抵挡住那如雨点般猛烈的攻击。接着,西亚克林猛地向前一冲,将剑刃抵在了加兰的喉咙上。

“你太容易让我突破你的防守了,”西亚克林责备道,“咱们再来一次。”

这堂课一直持续到天亮雾散,然后进入上午,这时其他新手也来到了练武场小树林。他们大多是在训练成为守卫和巡林人,这些阿尔瓦尔组成了温加伦那些没什么名气的普通卫兵、猎人和侦察兵队伍。西亚克林让新手们两两结对对练,只是偶尔才会介入,纠正他们的技术缺陷,示范新的招式和战术。当一次长时间的日食中断了白昼时,他会熄灭灯火,让他们蒙着眼睛战斗。

到现在,加兰在一对一战斗中已经能轻松击败其他新手了——除了翁杜恩,西亚克林的孙子,这个高大的阿尔瓦尔擅长弓箭和短剑,加兰只打败过他一次。不过,西亚克林可比他的学生们高出好几个段位。作为一个普通人,他着实令人敬畏。上个五天里,加兰亲眼看到他同时与三名资深守卫交战——而且还赢了。

尽管身上添了不少伤痛和瘀伤,又一次输给了翁杜恩,让他觉得很丢脸,但加兰还是非常享受这些对练课程。西亚克林也承认,他的平衡感和协调性提升得相当快。和刚开始的时候相比,加兰已经进步很多了,刚开始那几天,他大部分时间都是仰面躺在地上,喉咙上架着剑或者匕首,每晚回到努伊尔身边时,都是浑身是伤、狼狈不堪。

只要加兰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事,就没有做不成的。这次也不会例外。他要手持武器去面对那个巨魔,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在公共浴池匆匆洗了个澡后,加兰一瘸一拐地来到医护树屋。在那儿,他看到努伊尔跪在图利昂身旁,图利昂躺在树根铺成的床上,双眼紧闭。努伊尔拿着一根魔杖对着昏迷不醒的阿尔瓦尔的脑袋,魔杖发出微弱的光芒,她在他耳边轻声念着治疗咒语。

“有好转吗?”加兰问道。

“别说话!”努伊尔头也没抬,眼睛仍盯着她哥哥毫无生气的身体,“为什么这该死的……”她魔杖上的光芒开始闪烁,然后渐渐黯淡下去,“该死!”她抬头看着加兰,表情慢慢地从懊恼变成了尴尬。

“那我猜是没好转喽?”加兰说。

“我真的不知道,”她疲惫地叹了口气,“我从没想过我会说出这种话,但是……我真希望能看看我哥哥脑子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怕他脑子里可能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要是我一直在照顾一个活死人可怎么办?”

“你陪在他身边就是在帮他了,”加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比实际感觉更让人安心,“如果有人能让他醒过来,那个人肯定是你。”

对加兰来说,和那个巨魔的战斗已经够糟糕的了,对图利昂而言,情况则更糟。这位年轻的格拉瓦尔金驯兽师刚从巨魔给他头部的第一次重击下缓过神来,第二次重击就又来了。努伊尔的魔法止住了他颅内的出血,但他大脑已经遭受的损伤似乎超出了任何人的治愈能力。而且,如果图利昂最终真的醒过来,恢复了神志,他也会得知自己失去了最心爱的格拉瓦尔金——哈龙迪。

努伊尔又叹了口气,终于把那根失去魔力的魔杖从她哥哥头上拿开了。她看了看加兰脸上和胳膊上的瘀伤,说:“比昨天少了些。这是不是意味着你有进步了?”

“那当然,”加兰说,“西亚克林说我已经从只会哭哭啼啼的菜鸟进步到笨手笨脚的新手了。我觉得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荣升为备受赞誉的平庸战士了。”

努伊尔脸上露出一丝略带困惑的微笑,“那……挺好的,我希望是这样吧?不过我可以提个建议,下次别用你的要害去撞人家的膝盖了。”

“你这话太伤人了,我的光。”加兰说。

她的目光又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可没他们伤你伤得厉害。”

加兰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我觉得我必须再次为给你,为我们俩带来这一切而道歉。图利昂遭遇的事,既是他的错,也几乎是我的错。那个巨魔本不该打败我的。”

“哎呀,别又说这个了。”努伊尔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不是谁的错。你们俩就是那天运气太背了。而且你最后也跟我说了发生的事。你是个英雄,我的爱人,你把他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的还重要。奇迹般地,你活下来了。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恩赐了。”

确实是奇迹般地活下来了。加兰到现在都还不明白,那个巨魔为什么拿走了他们的财物,而不是直接把他们吃掉。是吃掉他们的肉,不是财物哦——又或者是两样一起吃掉。毕竟巨魔吃东西可从不挑剔。

至于她提到的“英雄行为”,他心里很矛盾。他常常在想,如果当时他任由图利昂被那道荆棘屏障撕成碎片,会发生什么事呢。

“大多数守护者会说我那样做是软弱的表现——为了当时看似徒劳地去救一个同伴而放弃了胜利,”他说,“要是换做别的巨魔,那样做就会用一条命换两条命。又或者——愿阿贝利翁原谅我——那个怪物可能会冲进一个没有防备的村落大肆破坏,那样的话,那些人的死就会成为我的良心债了。”

“我才不管其他守护者会怎么说呢,”努伊尔坚持道,“我又不是守护者。而且我觉得你那样做就是英雄行为。”

“我真是配不上你,我的光,”加兰说,“我还犯了很多本来可以避免的错误。下次再面对那个巨魔时,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而且肯定会有下次的。但首先,我得学会像西亚克林那样战斗。我得……变得……更强硬。”

“昨晚你可够强硬的呀。”努伊尔抛给他一个妩媚的微笑。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加兰说,“这对我很重要。而且我知道这对你也很重要。如果我失去了守护者的身份,我们就不能再使用圣池了。我知道你多么希望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能成为新手魔法师……”

加兰这个等级所享有的特权之一,就是每五天他和努伊尔能去一次温加伦跳动的心脏下方的圣池。那是生命之种,是据说在这个世界还只是一株小小树苗时,从世界树的枝干上萌发出来的伟大世界种子之一。只有在世界种子的光辉照耀下孕育的生命,才有较大的可能生来就拥有流淌在血脉中的魔力。生命之种赋予的是新手魔法师那一类的魔力分支。

温加伦圈子的长老们不会随便让人进入圣池。只有地位够高的男性新手魔法师的直系亲属才有资格进入。只要加兰还是守护者(而且只要努伊尔在他们离开圣池行房时采取预防措施),他们的长子就很有可能成为新手魔法师,就像他的父母一样。

但要是加兰失去了头衔,他们就会与这唯一真正的绿魔法源泉隔绝开来。还有其他的世界种子,但它们孕育出的是不同的魔法。

在南方,越过那片被称为伊莱雷内斯的险恶沼泽地,便是知识之种,它被费尔斯普尔的神谕者们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尽管他们是温加伦在拥有世界种子的势力中最近的邻居,但加兰对那些神谕者知之甚少,他们实在是太神秘了。

在西北方向的阿尔尼安海沿岸的纷争之柱上,悬着风暴之种,很久以前它就被鲛人所掌控。尽管由那座古老高塔孕育出的风暴十分猛烈,但与往昔那些可怕的元素法师所施展的相比,也不过是苍白的影子罢了。

这些只是加兰所知道的距离最近的世界种子。在辛迪尔各地以及其地下还有其他的世界种子,或许在别的枝干上也有。所以,没错,通往魔法力量的道路有很多条。而且西亚克林也证明了,即便没有一丝魔力,一个人也可以很强大。但加兰和努伊尔仍然一心盼着能有个新手魔法师宝宝。

努伊尔迎上他的目光,“当然了,我的爱人。我很清楚我们可能会失去什么。我会尽我所能支持你。只是别伤得太重了,好吗?”

“这就是你的职责呀,亲爱的治疗者,”加兰说,“要是我浑身是伤、鲜血淋漓地来找你,你就可以挥动魔杖,让我受伤的肉体恢复生机。”

努伊尔皱起眉头,“你是说你娶我只是为了我的魔法?”

“或许,还有别的一些原因……”加兰说。

遗憾的是,此时此地并不适合向他光彩照人的爱人展示他有多么欣赏她的其他优点。在她的坚持下,加兰坐了下来,让她治疗自己身上最严重的瘀伤,之后他便离开,让她继续工作,自己则穿过圈子花园,朝军械库走去。

在那儿,他申领了一些皮甲、一把骨制匕首、一张弓和一壶箭。和西亚克林的对练让他意识到,不能只依赖一种武器。他会把匕首藏在铠甲里面,要是在战斗中有谁或什么东西靠他太近,这匕首就能给对方来个出其不意。

当加兰问军需官有没有什么猎杀巨魔的特别建议时,那个精瘦的阿尔瓦尔简洁地回答道:“砍掉它的头。或者放火烧它。”

“我能不能两样都做呢?”加兰问道,“把刀刃浸在油里,然后点着火,这样就能边砍边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