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拔邯郸宋卫降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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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城的宫殿之内,焦急地赵肃侯赵语在大殿之中左右踱步,老相国太午成手持拐杖一言不发,诸文臣也都于大殿之内低头不语。
赵疵将军与众武将,均在邯郸城墙之上,日夜坚守着这座古老的城市。但是,所有的将士不知道最终的结果,因为城中的物资几近耗光。
此时,庞涓围城已经接近一年,邯郸城里所有的男子都化身为士兵站到了城墙之中。邯郸是产铁之地,武器自然是不会缺少,但是,就是这样消耗下去,对于孤立无援的邯郸而言,也是消耗不起的。
突然之间,一个哨兵跑入大殿,“赵刻将军回来了!赵刻将军回来了!”这两句话,回荡在邯郸宫殿之中,许多人喜上眉梢,众大臣纷纷向宫殿大门望去。
赵刻慢慢来到大殿之上,表情却并不轻松,还有一些严肃。
赵侯赵语问到,“赵刻将军,此次求得援兵了吗?”
赵刻据实禀报,“君上,刻不仅去了齐国,还去了楚国,在我的说辞之下,齐楚两国均派兵已进驻到魏国境内。”
有大臣欢呼起来,“赵国有救了,邯郸有救了!”赵语亦是喜笑开颜。
但赵刻却是十分地清醒,“赵国仍然要靠自救。据我观察,齐楚两国参与战争之中,因为不关乎两国生死,此两国皆为渔利而来,坐山观虎斗,而不会真与魏国硬碰硬。”
“出兵但不救邯郸?”赵国宫殿里,又是一阵乱嘈。
赵刻继续说到,“齐楚两国将耗尽赵魏两国之军力之后,谋大事。但生死存亡之间,赵国只能自救。事实上,赵国之现在的处境,也不可能指望别国。别国也不会真心实意来救赵,无论于道义上,还是于利益上,赵国都只能去有求于别国,而不能去苛求于他国。”
赵语又慌了。
但太午成此时发话了,“老臣启我王,邯郸已被久攻,城中物资几近耗尽,再持久下去,于邯郸不利。邯郸为死城,但庞涓有魏国补给,因此,老臣建议,弃邯郸而奔晋阳,晋阳为赵国除邯郸之外最大之城,且晋阳曾有一段时间为晋国之国都,民富、城坚,特此,臣建议我侯先弃邯郸而迁晋阳。否则,久耗之下,邯郸早晚不保。”
赵刻也表了态,“赵刻赞同暂时迁都晋阳。齐、楚已入魏境,此诚为魏国之威胁矣。若庞涓拔邯郸,此返回守大梁,否则魏罃必放不过庞涓。而邯郸不拔,庞涓自不会回大梁。放弃邯郸,看似丢城弃甲,实则以退为进,将矛盾转移至魏齐、魏楚者也。”
赵语此时也终于想明白了这件事——与其死守所谓国都以待援者,还不如直接把敌军引向别国之处。
于是赵语下命令,城内剩余的6万精兵,以掩护撤退晋阳为任务,明日起出北城门往晋阳方向撤退。留下2万人且退且守,且守且退,撤退过程中,占据优势地理位置,不教庞涓之军队大举北上即可。
此时的庞涓已经攻邯郸接近一年之久,再攻邯郸不下,庞涓作为“常胜将军”的名号将不保。于是师从墨家攻城之械,打造了500架炮石机。
只见攻城之时,500架炮石机齐发,只见巨大的石块如同流星雨一样向邯郸城砸来。城墙、阙楼以及民居,损害者无数。
庞涓又命5000名弓箭手万箭齐发,密如马蜂一样的箭脱靶而来,一直飞入邯郸城内。邯郸老百姓死伤无数。
但是,邯郸城墙之高之固,仍然很难见到缺口。魏军亦是怎么也入不了城。
忽一日,庞涓接到消息称,邯郸北城门已然打开,突然涌出赵军不计其数,城墙之上的赵军亦是万箭齐发,作为掩护。此时的邯郸北城门是庞涓围城最弱之地,包括庞涓本人,以及诸多主将,也都是在邯郸南城门。
庞涓忙令大军向北城门进发。但为时已晚,只见数万赵国兵马掩护着赵国王公贵族约几千余人,往北逃跑去了。庞涓试图往北追,但又怕晋阳、邢台方向派来援兵,只能是先把邯郸占了再说。
赵国留下守邯郸者,均为老弱兵残。再一天工夫,庞涓便拔了邯郸城——阙楼之下,“魏”字大旗迎风飘扬。战国中期一场最大、军力最多、时间最长的战役,就这样结束了。虽赵国王室贵族皆北逃,但在战国中期这样的制衡之时,能够一战而拔别国国都者,尤其是像赵国这样的大国国都者,也只有庞涓了。只能说,若不是孙膑在世,庞涓定能成为吴起、廉颇一样的英雄。
庞涓入邯郸,烧杀抢略,把赵国贵族留下的所有值钱的物件全都收回,邯郸城里的老百姓也仅剩下了三四万之众,庞涓更是命人挨家挨户搜刮,不交出贵重物品者,格杀勿论。一时之内,庞涓成为了邯郸城的霸王,邯郸城里剩下的美女,也悉数被抢来为庞涓玩弄。整个邯郸陷入到了极度的恐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