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嘴碎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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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达克是个聪明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其实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的智力水平其实都相差无几,然而,人与人之间对事物的认知却有着天壤之别。这种差异并非源于智力本身,而在于每个人所获取信息数量的多寡。正是这信息的不对等,使得绝大多数人在复杂的局势中如同置身于迷雾之局,茫然不知真相。
倘若班达克有着和我一样的经历,比如亲身经历拉克萨城那令人恐惧的变故、知道了匪扎那的政变、又看到文斯寇招兵买马的忙碌,他肯定也能像我一样,洞察这一切背后所隐藏的战争前兆。
所以当我把这些复杂而又关键的线索一一告知班达克时,他立刻就明白了战争已经如同高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避无可避。
“迁影,战争啊!”班达克激动得满脸通红,那涨红的脸庞仿佛是被内心燃烧的火焰所映照。
他的神情和模样,一下子让我想起了《西线无战事》里那些对战争充满向往、对荣誉有着盲目追求的年轻学生。
此刻的班达克,就像是从书中走出来的一般,与他们是如此的相似,眼中闪烁着对即将到来的战争的热切期待。
我完全能够理解班达克对战争的这种向往之情。在阿拉桑这片广袤的地区,上一次规模超过千人的战争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如烟往事了。
班达克和我年纪相仿,从他开始有记忆起,就从未真正体验过战争那残酷的一面。以往与沙匪的战斗,虽然也充满了危险,但那种程度的冲突却给了他一种错误的认知,让他误以为战争就如同简单的剿匪行动,或者像平常的保镖护卫任务一样,只是充满了刺激和荣耀,却不知真正的战争究竟是怎么回事。
“战争,不是好事情。”我神色凝重地说道,试图让他认清战争的本质。可是,很明显,班达克完全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他的心已经被战争的狂热所占据。
“我去告诉团长!”
说完,班达克便匆匆离去。他满心焦急,要把我带来的这个重磅消息尽快告知他们的团长。
可以想象,用不了多久,这个消息就会像一阵风一样,迅速传遍整片营地,让营地里的每一个人都知晓战争即将来临。
在一阵热闹非凡的相逢之后,军官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兴奋的人群分开,随后把我们带到了编号为 1 - 201的仓库。
踏入仓库,我们看到原本堆积如山、直达屋顶的货物都已经被清理一空。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一个个半米多高的箱子,这些箱子每三个整齐地排列为一组,有序地摆放在那里。箱子上面铺着一层有些粗糙但却带着质朴气息的草席,草席下面铺着厚厚大灯芯草。
这便是我们今晚休息的“床”了。
我抬头望去,仓库的二层有好几个房间,上下两层之间通过一架木质的梯子连接起来。在仓库的屋顶横梁上,挂着几个造型独特的火盆,火盆外面罩着牛角制成的灯罩,昏黄的灯光从灯罩的缝隙中透出来,洒在仓库的各个角落,给这个略显空旷的地方增添了几分温馨。我缓缓地环顾四周,仔细打量着这个临时的住所。这里的采光还算不错,阳光透过仓库墙壁上的几扇小窗户洒进来,让室内显得明亮而又温暖。仓库的面积也比较大,足够容纳我们这么多人。
我拍了拍手,提高声音说道:“大家都先休息一下吧,走了这么久,都累坏了,吃点干粮补充一下体力。”
然后,我转头看向英格丽大婶,笑着对她说:“英格丽大婶,麻烦您去城里一趟,买些新鲜的蔬菜和水果回来,最好再买些肉,咱们得好好吃一顿。”
我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有人大声喊道:“还有酒。”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回应道:“对,还有酒,大家都辛苦了,喝点酒放松一下。”
英格丽大婶听了我的话,朝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让人有些捉摸不透的笑容,调侃道:“碎嘴,你这安排得挺周到啊,就你这本事,都可以当副团长了。”
我连忙摆手,笑着回答:“佣兵团已经有两个副团长了,可不需要三个呢。”
说完,我便在仓库里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轻轻地放下自己的包裹,准备稍作休息。
我刚躺下没一会,那引领我们来到仓库的军官突然喊了我的名字,说有人要见我。
我有些茫然。我在文斯寇城里并没有熟人啊!
我在军官的带领下来到一间仓库内。仓库内竟然停着一辆马车。
我惊呆了。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豪华的马车。
这辆马车堪称一件移动的艺术品,尽显极致的奢华。
车身被一层熠熠生辉的金色外壳所包裹,那金色并非普通的颜料涂抹,而是由无数片精心打磨的金箔镶嵌而成,在阳光的映照下,折射出璀璨耀眼的光芒,仿佛是太阳遗落在人间的碎片。马车的边缘镶嵌着一圈圆润饱满的珍珠,每一颗都散发着柔和而迷人的光晕,它们大小均匀,色泽温润,如同夜空中最亮的繁星被串在了一起。
车厢的门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那是技艺精湛的工匠花费无数个日夜精心雕琢而成。图案中,英勇的骑士策马奔腾,身姿矫健,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连骑士铠甲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辨;娇艳的花朵竞相绽放,花瓣娇嫩欲滴,似乎能闻到那阵阵芬芳;神秘的古老符文穿插其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魔力。这些雕刻的线条流畅自然,深浅有度,像是赋予了整个车门生命力。
拉车的骏马也非寻常之物,它们毛色纯正,油光水滑,马鬃和马尾被精心梳理成华丽的造型,并用彩色的丝带装饰。马具是用珍贵的皮革制成,上面镶嵌着宝石和金属配饰,每一次马蹄踏地,都像是在奏响一曲奢华的乐章。
马车门从里面被推开。一位将脸隐藏在罩袍的兜帽里的男人对我说道:“请上车,李迁影先生。”
我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听话的上了车。这车厢内部更是奢华无比。座椅是用最上等的天鹅绒制成,触感柔软细腻,如同轻抚着云朵。那鲜艳而醇厚的色彩,宛如熟透的樱桃,彰显着高贵与典雅。天鹅绒上还绣着华丽的金线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饱含着工匠的心血,这些图案与车门上的雕刻相互呼应,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奢华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