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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老的主动解围，让陈理不禁看向这位须发皆白、褐袍布鞋的驼背老者——

荒芜剑向天歌，在青剑宗兼任副宗主和刑殿之主二职，传闻其修行的《荒芜剑经》可以抵抗岁月侵蚀，所以他突破了先天境界的两百年寿命限制，以半步涅槃的修为活到了三百岁以上，至今已经侍奉过三代宗主。

当然也有另一种传闻，《荒芜剑经》延寿只是假象，这老不死实际早已涅槃成功。

宗门历史上发生过很多次，曾有寿命无多的半步涅槃者觊觎《荒芜剑经》延寿的逆天能力，趁着青剑宗涅槃者外出，潜入麒麟峰行刺向天歌，但最后无一例外，都成了悬在山门上的冰冷尸体。

如今剑榜之上，由于赤霄剑主傅红衣的退让，老妖婆苏青丘的「青霜」得以位列第一。

向天歌的「荒芜」则是高居第六，比陈理师尊屈瑶的「霜华」还要高出五席。

甚至连白虎峰主，堂堂涅槃者姜清河的佩剑都略逊一筹。

……

“没想到时隔四百年，还能见到白虎峰上万剑齐出、争先认主。”

向天歌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吓了陈理一大跳。

乖乖，原以为老家伙活过三百岁已经是一个奇迹了，没想到实际年龄还要吓人，四百年前，老妖婆的爷爷都还没出生吧？

实锤了，他肯定不是先天！

至于对方说的有人引得万剑齐出一事，陈理反倒不是很吃惊，江山代有才人出，既然此事自己能做到，那么其他人未必不能。

“敢问向老，四百年前，是何人引得万剑齐鸣？”

听到陈理询问，向天歌瞥了一眼苏青丘，眼神怪异地叹了口气：

“那人是一名籍籍无名的杂役弟子。”

“当时由于各种原因，宗门内部腐朽不堪，底层弟子之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每月俸禄的七成要上交给位高权重者，而此子因为不肯上交，被当时的宗主之子欺凌打压，数次险些身死！”

“此子积怨难消，于是在某一日宗门大比之时，他特意挑了一件干净白衣，抱着必死之志，毅然登上高台，仅以后天五重之修为，提出要和悟出剑意、后天圆满的宗主之子来一场生死斗！”

“宗主之子自然求之不得。”

“而根据现场弟子的描述，那一日，上百名宗门位高权重者坐于长老席上，笑声刺耳，不断讥讽此子不自量力。无数底层弟子聚在台下，心中憋了一口气，希望杂役弟子能够取胜，却又觉得二者实力差距太大，几乎毫无胜算，同时害怕事后遭到报复，不敢出声鼓舞，只能以沉默作对抗。”

“于是比斗就在这么一种诡异的氛围中开始了。”

“起初，杂役弟子节节败退，宗主之子抱着戏耍虐杀的心态，先是断了他的剑，后又以白衣作纸，鲜血作墨，在对方身上作画，但画至最后一笔时，杂役弟子抓住破绽，以五道连各位长老都不曾觉察的剑意洞穿了宗主之子的腹部！”

“鲜血涌出，喷洒在白衣之上，完成了画作的最后一笔。”

“而长老席上，眼见宗主之子身负重伤，那些位高权重者再也笑不出来，有数位先天更是无视了大比规矩，怒而亲自拔剑下场，欲要中止比斗，处死杂役弟子。”

“可就在此时，广场之上，万剑齐鸣。”

“正如今日一样，数十万口剑器齐齐飞出，数十口名剑悬于杂役弟子头顶，争先认主！”

“顷刻间，染血白衣得以掌控剑阵，万剑之下，先天者弱如蝼蚁，只数个呼吸，便有五位长老折剑喋血！”

陈理听得热血沸腾。

以杂役之身，反抗不公，宁可白衣干净死，也不为虎作伥生，何其勇也？

可惜四百年太久远，否则自己定要带上美酒，邀其共饮！

“后来呢，此事如何收场？宗门位高权重者中，应该有涅槃者吧？”

向天歌叹息一声，沉默不语。

反倒是苏青丘接过话茬：

“当时宗门共有三尊涅槃，其中宗主负伤闭关已有三十载，一位副宗主外出秘境未归，空闲的涅槃者仅有刑殿之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