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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一人，腰挂金印，不怒自威，正是越州知州司马戈。

这位手握一州生杀大权的男人，隔着之江，与方门主对视。

“呵。”司马戈忽然发笑，只不过一瞬，他就失望地收回了目光。

林公祠是争夺越州信仰的关键，所以他才会亲自来到此地，原以为敢于和朝廷对抗的人会有点意思，可他现在只看到了一个倔强又无力的老头子而已。

司马戈刚刚后退，就有人搬来一把看上去价值不菲的椅子。

坐在这里，下方的一切都尽收眼底，但司马戈早就看厌了这些。

可惜，观潮台只修了这么高，要想饱览更高处的风光，只有推倒重建这一条路可走。

不出司马戈所料，很快就有一人从人群中探出，举刀向天，振臂高呼。

无非就是要求官府让出林公祠，允许人们祭拜之类的话。

然而即使人群已经被喊话调动起了激情，开始蠢蠢欲动，司马戈依旧不慌不忙，甚至还专心地品尝着下面送上来的茶。

“嗯，不错，就是太吵了。”

司马戈低头抿茶，看不清表情，不过手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走到一边嘱咐了几句。

命令很快地传递下去，观潮台下，一名身材壮硕的弓手取下背上长弓，弯弓搭箭，直指喊话之人。

随着手指放开，修长的箭矢带着破风声射出，就在洁白的尾羽即将染上鲜红的时候，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它。

箭矢在手中不停颤抖着，曾长老随手折断，冷眼看向观潮台上那一道道青红。

司马戈的意思很明白，想要林公祠，就拿命来偿！

事已至此，众人都明白和谈无望，一时间，早就做好准备的各派弟子纷纷向观潮台的方向前进，且不论什么事后清算，江湖儿女的血性也不允许他们后退。

“啧啧，”司马戈满脸不屑，“看看这些人，总觉得凭一腔勇武就能解决所有问题，殊不知这也正是他们不能强盛的原因。”

“大人说的对，”一直侍候在司马戈身旁的一名官员趁机附和，但随即又道，“闹出这么大的事，京城那边？”

“无妨，拆除淫祀本就陛下的旨意，压制江湖势力也事朝廷一贯的宗旨，应该是这个道理吧？”

官员有些疑惑，因为这句话司马戈明显不是对他说的，包括最后的问题，也不是对他问的，但司马戈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他究竟是在跟谁说话？

司马戈的语调突然变得低沉，“况且，不能为本官所用的势力，那就是敌人，你觉得呢？”

这句话的对象又变成了自己，官员的后背已经布满了冷汗，但面上还是强作镇静，“属下觉得大人思虑周全，定然万无一失。”

面对接二连三的马屁，司马戈只是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又重新躺回椅子上，闭上眼，手指轻敲扶手。

观潮台后的山林中，随着司马戈有节奏的敲击声，一支充满肃杀气息的黑色人流一步步踏出。

远远望见这一幕的白秋充满惊讶道，“玄甲军！是玄甲军！”

“玄甲军？”意识到争端开始之后，李小笑就带着几人退到了人群里，与观潮台保持距离。

“难道要开战吗？连玄甲军都出动了。”白秋此刻才明白，情势恶化到什么程度。

“是那一支玄甲军？”姜心参与进讨论。

“我想天下应该没有第二只玄甲军。”白秋无疑是肯定了姜心的话。

看出李小笑的疑惑，姜心主动解释道，“大祁军队，以大将军陈昭义手下的北境边军最为强悍，其战力远超其他军队，但有一支军队例外。”

“那就是越州的玄甲军，传闻其人数不多，战力却不输边军精锐。”白秋接续姜心的话道。

这边讨论不过数十息，那边隐藏的玄甲军已经完全显露出了真容。

除却三百步兵方阵之外，还额外有一支百人骑兵，无论兵种，人马俱着玄甲，全身只露出眼睛。

那整齐划一的踏地声犹如死亡的号角，宣告他们的到来。

玄甲之前，无坚不摧！